缥缈长河极为宽广,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边。
长河之上云雾缭绕,仿若铺在长河之上的一件轻纱在随风舞动。
苏墨跟在长衣的身旁,踏浪而行。
苏墨凝视着脚下的长河之水,抬手从河里捞了一下,却发现似乎空无一物。
似乎长河非河,河中水也不是水。
看着苏墨的举动,长衣摇了摇头,“不要把手探入长河,容易引起因果......”
苏墨一怔,收回了手。
“这河......”
长衣笑着继续朝前走去,那一身长衣飘飘,似在说着看不清的忧思。
“长河就是长河,只是我们身为神之一族,一举一动都会引发世间的因果变故,所以还是要小心一些。”
一举一动都会引发世间的变故么?
苏墨茫然不懂,自己只是将手探入河中,为何又会引发因果?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踏着河面,轻若飘翎的身躯带动着云雾在身后翻涌。
河面之上十分的平静,没有想象之中的任何波澜。
苏墨却仿佛自己好像行走在世间之上。
抬手可摘星辰,低头可望明月.......
两人不知在河面之上走了多远,苏墨终于见到了长河之上不一样的景色。
那是很多很多的漂浮在河面之上的烛灯,烛灯如星星闪闪的点燃在了长河之上。
微风徐来,带着缭绕的云雾,那一盏盏烛灯之火一摇一摆......
回头望去,长河之岸似乎也已经看不到了。
长衣回头看向苏墨,展颜一笑,“我们到了。”
苏墨茫然四顾,却并未发现敌人!
河面之上平静如常,似乎也只有他和长衣两个人。
除了他们之外,长河之上再无他人......
不是说大战吗?
苏墨迷茫不解,望着长衣,“敌人呢?”
长衣抬手朝着远方轻轻一指。
“那里!”
苏墨随着长衣的手指方向看去,依旧什么人都没有,不过只是几盏灭掉的烛灯罢了.......
那几盏灭掉的烛灯,仿佛是被风吹灭一般。
零零散散的在周围都是长明的烛灯中间,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长衣笑了笑,对着苏墨开口道:“你看着我动作哦,我教你怎么。”
说着,长衣轻轻拾起自己的裙摆,露出了自己洁白的双脚,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一盏盏长明的烛灯,走到了那熄灭的烛灯之前。
苏墨也缓缓的跟了过去。
只见长衣用自己手中的那盏烛灯,小心翼翼的将那盏熄灭的河上烛灯重新点燃。
只是,在那盏烛灯重新亮起的时候,长衣手中的烛灯黯淡了一分。
而长衣的身躯也摇晃了两下,神色变得有了一些恍惚。
似乎,她点燃这烛灯之后,自己承受了很大的因果。
长衣站了起来,对着苏墨展颜一笑,“就是这样,很简单...”
“......也很麻烦。”
苏墨上前,搀扶着长衣,茫然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我们的敌人呢?”
长衣稍稍的定了定神,对着苏墨笑了笑,“敌人啊......”
她看向长河的彼岸方向,似乎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
“记不清了,不过我们称‘它们’为...”
“......溟灭!”
溟灭?
苏墨望着长衣,神色不解。
长衣笑了笑,回头看向苏墨,摇了摇头。那满头的青丝随之摆动,似乎极其柔美。
“那溟灭......也许是长河彼岸吹来的一缕风,也许是长河彼岸袭来的一股凉意。”
“这股凉意或者风,会消磨世间的一切。”
“让世间万物终将走向灭亡,这便是世间的宿命.......”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仿若世间最大的绝望一般,笼罩在了苏墨的心头。
世间万物都将走向灭亡。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像一个人走在一座桥上,那桥之尽头没有出路。
世人无法回头,也无法转身。
只能看着自己停不下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的终点。
所有人的终点!
就如同人的死亡一样,所有人都会面对这一日。
年少也好,中年也罢。
掐指一算,就好像已经所剩无几了。
尽头之后,什么都不会存在。
无情愫,无意义,世间如何也在于你没有任何的瓜葛。
与你而言,死亡,便是这个世界的终结。
可当面对这个真正的终结之时,又有几人能够面对呢?
长衣望着苏墨,神色之中是说不出的疲惫,“这世间啊,就像终要凋谢的花,终要熄灭的灯。”
“花美灯明,却终归只是瞬息罢了。”
“而我们神之一族要做的,便是将这‘溟灭’拦在长河之上......”
“得于众生,还于众生!”
苏墨恍惚看向脚下那一盏盏的长明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