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祭坛发起了一道颤动,一道嗡响之声响起,三把虚无铡刀被一道看不到的规则之力高高的拉了起来......
雷离老妪和云宗老者神魂巨颤,却连话都喊不出来。
身后上千的上界修士惊恐不安,在那祭坛之上感受到了极为诡异的规则之力。似乎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被同诛......
院长抬头看向那寒光凌厉的虚无铡刀不断升高,叹了口气:“来了啊......”
“似乎还有一些......不舍呢。”
“院长......”苏墨看着那祭坛三把升高的铡刀,看着铡刀底下的那袭青衣,眼中滑落了两滴离别之泪,跪在了虚空之上......
他知道这是院长布了数年的局,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看着院长去送死......
人间之苦,莫过于要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什么都做不了......
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能做的只有......看着院长去死。
虚空兽转头看着身旁的苏墨,感同身受,同样四肢弯曲,跪在虚空之上。
苏墨之师,亦是它之师......
院长回过了头,看着跪于虚空之上的那道白衣,展颜一笑。
“别哭,你的师兄姐们被我送去了界外,免得他们受天地意识苏醒而被影响......”
“我知道你也要去界外,等你解决了此界之事,你去界外后再寻他们可好?”
苏墨跪在虚空之上,看着那道仙气飘飘的青衣,颤声的回应道:
“好!”
“此间事了,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院长一笑,青衣扬起,两滴晶莹滑落。
若非为这天下人,他又如何舍得这般离去。
还未看到自己的七个弟子成人,这便是他一世为人最大的遗憾了吧......
他亦是产生了自我意识的人......
是人便知苦,知那些被他布局坑杀之人的悲苦......
是人便有情,是与自己众多弟子之情......
“你可不知道,做你们七人的师尊有多难......”院长看着苏墨笑着说道。
“一个一个都......这般不省事......”
铡刀被虚无之力不断的拉高,发出了倾天刺目的寒光,那铡刀中带着无穷的寒意。
苏墨深深的看着院长,缓缓的摇了摇头:“往后不会了......”
院长看着苏墨,欣慰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还有第五局......
那便是以自己的身死,促苏墨成为一个合格的棋手。
一个合格的棋手,必须懂得血腥手段。
例如大华的人皇布局坑杀自己的子民,促成一个儒道。
再如他,设局坑杀此界万千之人,坑杀上界下界之人,促成天地意识苏醒......
苏墨太白了......
白的与世界格格不入......他一直这么说。
让苏墨头顶束上一条红色的发带,便也是想让其身上沾染上一丝血色手段。
可惜,那时的苏墨看不懂......
嗡!
铡刀被拉到了最高,祭坛发出了一声轰鸣之音。
皇城之内的所有人纷纷看着这座虚幻的祭坛。
他们自然听到了院长的话语,自然也明白如今的局面是那人一手促成的。
可是,他也是为了救他们啊......有恨吗?自然有,他一手照就此界死了千万之人,可是却无法对那个算计天下人,也是为救天下人的老人生出什么恨意。
那道祭坛发出的轰鸣之声,如同天地间的一声哀鸣......他算计了天下人,同样也将自己算在里面了。
那皇城的街头的妇人跪了下来,同样拉着自己身旁的孩子跪了下去。
妇人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孩子,开口道:“今日之事你要永生记得!”
那孩童点了点头,看向虚空之上的那道青衣。
“孩儿省得......”
妇人点了点头,朝着那道虚无祭坛之上的青衣深深的拜了下去:“恭送院长......”
孩童也同样拜了下去,一拜不起......
“恭送院长......”
......
皇城一角,一道紫衣看着虚空之上的那道白衣,又深深的看向那远处虚无祭坛之上的青衣......
“安安...恭送院长......”
......
皇城城头的守军早已跪在地上,恭敬且悲离的看着那天穹之上的青衣。
千万将士纷纷跪地拜下,不肯起身。
“恭送院长......”
......
虚空之上,满脸哀伤的大华人皇同样跪在虚空之上,身后那条四爪金龙同样伏下了身躯,直视着那道青衣。
人皇张了张嘴,低下了头:“恭送院长......”
整个大华,上至人皇,下至草民,都在这一刻跪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