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当空照,山路崎岖处,隋安和余陡并肩而行。
隋安没有通读太多古往典史,对于南朝的了解只是略知一二,便虚心向余陡询问
看过那本《山水图志》的余陡这一次也不摆架子,直了当地开始叙说,二人边走边聊。
——凡人世间共有七个大洲,如今南朝和如今的大齐对半分凡人世间的南部麓洲。
按照余陡的说法,四百年前的南部麓洲可谓是群雄逐鹿,六个国力强盛的大国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而余陡以前的家乡,是最南部麓洲最南边那个国号为“后楚”的边陲大国,可惜沧海桑田,如今的后楚已经被纳入了南朝疆域的版图了,如今游子欲归故里,多少是有些情怀和感慨在里边的。
隋安听完余陡的叙述后抹去额头汗水,而后打趣道:“余大神仙也会有思乡情怀?”
余陡挥了挥手,沉默了好一会,当是默认了。
“大道无情一身轻啊,想当初年轻的时候,我一心养天地浩然气,破境速度可谓当南部麓洲三甲之列,在飞升入天上那座人间之后,便没有那种离乡游子的乡愁感觉,而如今被你家先生坑害一场,落得如此境地,却倒真正像一个人了。”
余陡这一次没有死要面子,游子乡愁最是浓厚。
隋安听后不自觉点了点头,兴许是被余陡的情感感染到了,他忽然也有点想家。
余陡随手抓起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边,中年汉子瞧着一股子地痞气,只听他漫不经心地对隋安说到道。
“离这最近,有座城,以前是西京的京都,啧啧啧,说起来我以前还在那里求学过一段时间,那里的梧桐酿堪称一绝。”
隋安点头,告诉中年汉子,自己有钱也去尝一尝。
中年汉子嗤笑一声随即说道。
“得嘞,这顿酒我请你!少年郎,要记着,好人不候酒,好酒不等人啊!”
就在中年汉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边出现一道如瀑幕的白鸿,向下倾泻,气势磅礴,让得隋安惊羡不已。
余陡不屑地“切”了一声,嘴中琐碎念叨着——这点剑气,撑死就六境,还敢这么显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隋安驻足望去,中年汉子不耐烦地拉拽他离开,隋安硬是不肯。
余陡气的牙痒痒,看着那还未消散的如同瀑幕般的白鸿,想着反正那个位置也顺路,自己不如让少年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于是余陡前脚后撤,脚尖着地,脚跟抬起,一股股“浩然气”在他身畔萦绕,少年忽然感觉到风大了起来,紧接着余陡整个人弹射了出去,隋安被余波连着吹起,身形扶摇直上。
天地之间,少年和中年汉子的身形如同两颗芥粒,少年的喊叫声回荡中年汉子耳边。
隋安睁大眼睛盯着余陡,原来那个邋遢的中年汉子没有吹牛,他真的是神仙。
少年激动大喊。
“余陡,你真是神仙啊?”
“我余陡,从不吹牛!”
三四里外,是一片荒郊,这里不受庙宇正神管控,一个剑道小有所成的五境中年剑客肆无忌惮地爆发身上剑气,他想要借此机会,破开第六境的桎梏。
忽然,远处两个小黑点朝剑客方向冲来,那气势,比剑客身上的剑客更甚。
剑客横臂握剑,如临大敌,应该说,对方就是敌。
只见中年汉子双手呈拱桥状抵在嘴边,之后他奋力喊道。
“俊后生!我送你一场造化!你请我吃几顿饭啊!”
隋安捂脸,敢情余陡来这里是要饭来了,而且是强买强卖,不论对方答应与否。
中年剑客听后更是一脸疑惑。
送自己造化?这人难不成要送自己什么法器的或者其他什么好东西?
中年汉子言毕,无形风潮一波接一波冲向中年剑客,他只感觉身体如有撕裂痛感,但原本残留在体内的那些浑浊不堪的剑气被一波接一波的罡风给吹散洗涤。
少年和中年汉子徐徐落地,汉子一掌横抵在额头上,细细观摩着不远处的中年剑客。
“哟,了不得,是个四不像的散修,能走到这一步属实不易。”
隋安不知道中年汉子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便继续目视那名中年剑客。
不远处的上空,中年剑客闭目沉息,他在等一个时机,等到可以递出“晋升一剑”的正确时间,一股股罡风犹如剑锋摧残着中年剑客的三魂七魄与肉体。
就是现在。
中年剑客的余陡几乎在同一时间以心声喊出,中年剑客的身前出现一条银白弧线,或许是离得太远,或许是境界太低,隋安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时递出这迅猛一剑的。
此剑递出,无形有声的罡风之中被切作两道、三道、四道……甚至是更多,中年剑客境界更上一层楼,而这份成功与那名邋遢的中年汉子离不开。
中年剑客俯冲而下,径直朝邋遢汉子位置飞来,片刻过后,中年剑客双足着地,只见他将手中之剑收入胯间剑鞘之中,随即对着双手环抱胸前的汉子抱拳致谢。
“庸人不才,被困五境多年,今日借前辈之力,再上一层,前辈大恩,力所能及之内我必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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