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下的稻禾乡,本就气候宜人,尤其到了晚春时节,天气不冷不热,来自各个村的农民们都开始早早出门,做农活的做农活,做买卖的做买卖……
当然也有不少外乡人慕名前来,想要赶个大早,去爬凤鸣山,一览山间的美丽景色。
不过,这稻禾乡还有一项在当地口口相传的文化特色,那就是——算命。
走在乡镇主干道上,一路向西,留意自己的左手边,你会遇见一座石桥。
走过了石桥,是一条小巷,在这个巷子里,每走两三步,就能遇见一个算命摊位。
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深处,最后一个摊位,便是稻禾乡最负盛名的算命先生——张凤霞。
不过,要真想算命,那可得打早来!
早上六点钟,算命先生开始出摊,在此之前,摊位前就已经有零散的顾客,十分守秩序地排起了队伍。
算命要打早,越早算越准,能排第一就绝不排第二!
这是多年来,前来算命的乡民们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规矩”。
可这“规矩”从何而来,有何依据,则无人知晓。
这天,张凤霞依旧像往常一样,来到自家摊位前。
不出意外,摆摊的桌子前面老早就有人等候了。
这回,排在第一个的是个高个儿帅气的年轻人。
此人上身穿着浅蓝色长袖衬衣,衬衣上印有黑色点点,也许是怕吹了清晨的山风,容易着凉,便又在衬衣外加了一件灰色V领无袖针织衫。
下身穿着一条青蓝色灯芯绒窄脚九分裤,露出脚踝,光脚蹬一双棕色绒布豆豆鞋。
头发上打了发蜡,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色边框、深蓝色镜片的墨镜。
俨然一副精神小伙儿的模样!
可张凤霞见到此人第一眼,就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张凤霞在桌前坐定,并示意排在小伙儿后面的几人先在一边儿等候,大家也都非常默契地先闪到了一边。
“想问哪方面?”张凤霞开门见山地问道。
“姻缘!”
“生辰八字报上来!”
那小伙儿依次背出了男方和女方的具体生辰来。
张凤霞听后便开始闭上眼睛,掐着手指,嘴里呜哩哇啦地哼哼了起来。
“我这个兄弟,说白了也是个痴情种!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家里给安排了无数次相亲,可我这兄弟却偏偏对这位姑娘情有独钟。
他家人想要棒打鸳鸯,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见死不救?
遂特来拜访咱们稻禾乡最负盛名的算命先生,特请先生您指点一二。”
在张凤霞算命的时候,这小伙儿是嘴也没闲,手也没闲。
话音刚落,一早就包好的红包,便送进了张凤霞的手中。
张凤霞大致摸了摸,比一般红包稍厚,便收进了袖口。
“这二人八字如此契合,怎会有人棒打鸳鸯呢?”张凤霞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儿。
“哎!人心难测,要不,我也不来求天问地了不是?”
小伙子叹口气,摇摇头说。
“既然天地可鉴,那小伙子你还有啥可担忧的呢?”
张凤霞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自然是怕有人会擅自篡改天地旨意喽!”
小伙子漫不经心地说着。
而张凤霞听了这话,却突然收起笑容,将袖子里的红包也一并退出,板起脸来:
“小伙子,天地旨意岂可容人随意篡改?天命难为,与天做对,下半生定落个凄凄惨惨戚戚!”
“是么?”小伙子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那是自然,正所谓‘盗亦有道’,各行各业都有其各自的规矩,打破了规矩就如同砸了自个儿的饭碗!”
张凤霞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近几日,必定有人再拿此八字求先生您逆天改命。
到时但求先生您遵守天道轮回,事后若我那兄弟结得好姻缘,必定还会再来重谢先生!”
小伙子着重将“重谢”二字加重了音调。
张凤霞则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也请客官你遵守诺言,是乃对天地的尊重也!”
小伙子微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这样行吗?”
周井井和李申远远看到靳超已经离开了算命先生的摊位,李申对此番行为仍旧持怀疑态度。
“程序还没有完呢,你怎么知道不行?接下来还要靠你继续加油呢!作为主角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周井井白了李申一眼。
“我不是打退堂鼓,我是觉得算命先生不可信啊!”李申委屈地说道。
“你放心!不管如何,既然她从事这行,那有些话必然不能说透,更不能胡乱篡改!
虽说是封建迷信,但也是有讲究的,要不她生意还做不做了!”周井井依旧自信满满。
靳超走到他俩身边,张嘴第一句话便是:“我想把这身衣服给换了!”
“换什么换啊!这样才像咱农村的精神小伙!”周井井上下打量了靳超一番,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