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都没有妄想过儿子会回来,所以今天下班回来,看见坐在阶梯上的阿穹时,异口同声呼喊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随即两人赶忙上前,接过阿穹的行李上下打量。
“黑了,壮了...”
魏妈妈刘宁满眼泪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又黑又壮的小伙子是她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
魏爸爸魏建军也是红了眼眶,但是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他不允许自己像老婆一样哭出声来。
“长高了,比你爸我还高出不少。”
说着就想要像原主儿时一般去抚摸他的脑袋,但是想到今天自己的工作是捡粪,即使已经洗了好几遍,还是尴尬的收回伸出去的手看着阿穹浅笑。
“爸,妈,我回来了。”
在原主心中,这句话是至死没说出口的遗憾,他并不知道正确的世界中,这句话早已说出口,所以此刻被收进空间剪的怨魂泪流满面,似是心中的遗憾减轻不少。
若是没有何善芳的重生,魏阳辉一家虽然还是会被稽查,魏爷爷虽然依旧会去世,但是最终一家人还是会平平稳稳的过下去,不至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天空突然飘下雪花,两夫妻这才意识到屋外的天气很冷。
“先进去先进去,妈给你把火盆生起来。”
阿穹看着他们身上穿的布满补丁的薄棉衣,点了点头一起走进小院。
说是四合院,其实不过是曾经的百年前的老王府被划分开,几家人住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
魏家夫妻俩分到的是北边三间房中的一间,两个人住起来也还算走得开。
当年老爷子被抓,他们虽然安排好了原主的以后,却从未想过自己的退路。
做为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他们不敢吃好的,穿多的,只怕一个不小心,便再次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哪怕是快要过年了,家中此时的粮食也是肉眼可见的稀缺贫寒。
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原主,自己只能躲在这小小的房间中舔舐伤口。
走进小院,刘宁先是给在外面做饭的邻居们介绍了儿子,寒暄一阵后才把他领进两夫妻的房间。
空间不大,除开一张不大的土炕以外,其余地方都被各种木柜占据,能够走动的地方恰好足够两个成人并肩走过。
将行李放在炕上后,两人先是把儿子领到老爷子的遗像前,阿穹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看着遗像上儒雅又不失霸气的魏爷爷叹息不已。
这个特殊的年代,祭拜仙逝长辈的香烛都不被允许摆放,何况是印有名字的灵牌。
这张遗照还是两夫妻好不容易求来的,平时都是放在柜子中,今天儿子回家,特意拿出来给他祭拜。
拜完老爷子,一家人坐在炕上了解对方这几年的情况。
一家人寒暄了几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刘宁打算给儿子做一桌可口的饭菜,但是看着墙角被冻得硬邦邦的土豆和布袋里面发灰的柿子面,她的心中升起浓浓无力感。
都在一个房间,阿穹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窘迫。
把从黑市上换来的鸡肉和掺了沙的大米从行李中拿出来,状似无意地递给了还在发愣的刘宁。
“妈,你是不知道,我在乡下过得可好,又能养鸡又能养鸭,秋收还能分到大队上的猪肉吃,这次回来顺便给你们带了一只鸡,其他的...被我吃完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假装没有看见两夫妻满是愧疚的双眼。
不仅刘宁红了眼睛,就连魏建军也背过身去擦拭了一下眼角。
“怎么还大老远把鸡带回来了?你别动,好好放着,回去的时候再带回去自己补身体。”
刘宁毕竟是母亲,在她眼中,只要儿子能吃上好的就够了,夫妻两也算是享了半辈子福,没必要和儿子争这一口吃得。
“我还缺这一口鸡肉吗?再说我这次回来请了一个月的假,等我再带回去怕是鸡骨头都臭了。”
刘建军附和儿子的话点了点头,示意刘宁将鸡和大米收下。
“好人都让你给占了,我倒是成了那个不懂变通的人。”
刘宁没好气的冲丈夫说了这句话,随即便接过阿穹手中的食材,走到院子中心的水井旁收拾起来。
阿穹拦住了正要去生火盆的魏建军,自己端起盆子放进木炭,又在上面搭上一层煤炭,三两下便将火生了起来。
之所以不生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炕洞。
这张后起的炕床,不过是因为房间中实在没有能够睡觉的地方,这才由魏建军找了石头砌起来的。
房间里的温度随着火盆渐渐升起,她又去墙角取了几个土豆,放在火盆旁边解冻。
“妈,要不吃土豆炖鸡吧,我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土豆炖鸡了。”
还在井边给大米挑石子的刘宁听见,也是大声回应出来。
“行,就吃土豆炖鸡,你叫你爸选几个土豆出来削下皮。”
房间中看着阿穹已经把土豆收拾好的魏建军耸了耸肩,提起火盆上儿子热的水朝门外走去。
刚将井水打出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