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萏门前,几位天兵围在鱼熹微后面,这里的确是菡萏开放的时候,徐徐踏过时可以嗅到一阵馨香,她不舍地往后望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前来送她,但这也足够了。她不想莫名牵连到他们。
这扇神门前吹着阵阵软风,扬起她的碎发,鱼熹微心里释然,纵身一跃而下,身旁仿佛一个无形的声音在安慰她:“熹微,不必担心,我与你一起。”她只是轻轻笑了笑,这便足够了。她希望,祁元琮可以一直好好的,待在此处,这里会有他的坦荡未来。
不知在漫长的隧洞内下坠了多久,她失去意识,缓缓闭上双眼。
一个服饰华丽的娇小身影,身后跟着一堆宫人,恣意张扬在这偌大的皇宫内徐徐走进一座较僻静的宫殿,这里不少鲜花已悄然枯萎,与其他任何地方都不相同,暗示着住在此处之人仿佛也有着异象。
这娇小身影远远便瞧见约莫只有七八岁生辰的小姑娘,额前有一朵约莫是彼岸花的印记,抿着嘴呆呆坐在殿外一处案几前习字,身旁的宫人一见来者不善,神色略微担忧,为小公主捏了把汗。
这跋扈的女孩一把将这比她更小些的女孩一把拉起,嘴角满是嘲讽,柳眉皱起毫不犹豫朝小女孩白皙的脸上打去。“啪”一声,小女孩脸上便出现了道甚红的印记。
当今明煌国受宠的三公主连栎颇为骄傲的仰起头来,俯视她:“妹妹,是你将这件事告诉父皇的?”
小女孩眸里蓄满了泪光,但没有落下,捏在手里的那支毛笔糊到了自己衣袖:“栎姐姐,不是我……”
“还说不是你?”连栎招了招手,身后几个侍从不由分说朝她殿内走去,一顿乱翻,小女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为惨白,她冷眸盯着面前之人,没有一句言语。
那几个侍从不一会便从殿内翻出一件木匣子,里面躺着一枚偌大的夜明珠,他们献宝似的谄媚呈给连栎:“三公主,果真是这手脚不干净的妖物拿走的。”
身旁立即有婢女听不下去反驳道:“放肆,小公主也是你们这些嘴里头不干净的可以议论的?休要怪圣上砍了你们舌头!”
连栎大笑,随即走到这婢女面前:“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该死的婢女插嘴了?来人,带下去教教她规矩,也省的哪日宫里有人说我这妹妹殿内有不知礼数之人。”
连熹微脸上这才泛出血色,只是因为气愤:“姐姐,是我偷盗了姐姐东西,妹妹甘愿受罚,还请姐姐别再为难我身边之人。”
连栎露出得逞的笑意:“既然妹妹懂事为你请罪,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这样,妹妹给我恭恭敬敬叩首十回即可。”
当今在明煌国共有十七位皇子公主,而最小的公主连熹微,身怀异象诞生,当晚克死自己生母不说,当晚宫内还有国王所处的主殿无缘无故受到天雷击打,致使不少宫人意外丧生,国王连霍自然是将一切罪责都牵连到尚在襁褓的小公主身上,更何况当时道教盛行,国王也十分上心与炼制丹药一事,当即便有数位道士觐见说十七公主身怀异象,额间生有一朵彼岸花是谓不祥之兆,为保明煌国安危,便将十七公主困在这偏远的熹辞宫内,八载春秋她从未踏出过这座宫殿,除非国王下旨,在何样佳节上勉强让她留几个时辰。
而她,便是投生在了这身世凄惨的小公主身上。
只是即便她是那逆天改命之人,也不能完全拥有自己的意识,她仿佛只是暂时占据着这具身体的一个影子,小公主有她自己的意识,鱼熹微则不能操纵这副身体,却贸然转世下来,便成了这一番古怪的局面。小公主绝大多数也只是一言不发自己独自做着自己的事,脸上有着淡然与她看不清的倔强,这样一个可怜之人,哪里会去冲撞自己的姐姐呢?
连熹微只是抿了抿嘴,一言不发,随即慢慢弯下身去,她小小的身影在骄阳照射下拉成更小的的一团,挺直了脊背恭恭敬敬行礼。连栎也知道自己长时间待在此处不好,也取回来自己东西便一摆手随即扭头风风光光离去。
那受了责罚的婢女脸色惨白,泪流满面上前搀扶住她:“公主,你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惹得公主生这样的气。”
“不必,只是姐姐她心里面气我而已。”昨日听闻邻国宾客即将前来,父王特意召见她提前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心里想必也觉得对自己女儿有所亏欠,待连熹微返回去便特意将一枚夜明珠赐予她,岂料事情如此之巧,她方才回宫没多久,她三姐殿内便传出丢了一枚夜明珠的事情,二话不说便将父王赐给她的夺走了。
连栎的母妃也是待在宫内时间久的,向来瞧这连熹微不顺眼,昨日恰巧瞧见小公主不知和国王说了什么,之后便不曾给她好眼色看,她一时气急,便指着女儿去闹一闹这熹辞宫。反正,住在此处的小姑娘也是没人护的主……
婢女连忙拉她去换了件衣裳:“公主千万别生闷气,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奴婢只怕您自己闷坏了。”
连熹微笑着捏捏她的手:“没事,明日便是邻国使者正式来访,父王特许我前去,你们都应该高兴才是。”
“奴婢只是心疼公主。”她替她用热水敷脸,只是那一巴掌着实打得重,久久消不了肿,“公主,你听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