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晃晃的菜刀,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房世文抱着蛇皮袋子,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们四处瞅瞅,也没有发现这把菜刀是谁扔过来的。
林风自然心知肚明,给阿威递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接着说:
“钱就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敢上来拿,说白了,是你们理亏。”
林风从房世文手里接过蛇皮袋子,再次放在桌子上。
这话,一点不给一千号人留情面。
“谁说我们理亏?我们理亏什么?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钱。”
丁龙斜着眼大声回应。
林风笑了笑,盯着他。
“那你敢说,这是你的钱么?”
“那怎么不是我的钱,要不你拿来干什么,不就是发给我们的吗?”
丁龙回答的理直气壮,旁边有人也开始小声附和。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实话,这个钱,不是市里给你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钱,是我自己的钱。”
林风此话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你们不相信是吧,我这里有银行的取款单子,谁不相信的,可以上台上来看。”
林风从口袋里拿出银行打出的单子,在灯光下晃了晃。
“是你自己的钱?”
房世文无比震惊,林风的话把他也是吓了一跳。
林风微微一笑:
“实话给你们说了吧,之前市里已经给你们拨过款,市里的财政也紧张,也不好过,国企那么多,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就是再大的盘子,也被你们给拖垮了。”
听到林风这么说,台下的人,大部分人低着头,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林风接着讲:
“我们是国企,要设备有设备,要技术有技术,你说哪一样不比其他人强,本来市里还指望着你们给市里多交点税,可现在呢,你们不仅不赚钱,就连工资都要市里给你们补贴,你们不觉得不应该吗?像话么?”
一番话,说的房世文脸上挂不住了。
忠言逆耳,但是大实话。
“我们是国企,我们有工人编制,国家就得养着我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不是,工友们。”
丁龙一副赖皮的样子。
“你这话就错了,你们光看到了编制,没有看到你们是企业,我问你,你们为啥生产出来的产品,推向市场,没有人买,你们难道就没有想一想原因吗?”
林风当场直点要害。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产品生产出来了,那是销售部的事,卖不出去,你去问销售部去。”
此话一出,销售部不乐意了,一人立马站出来。
“明明是你们生产不出来市场认可的产品,产品价格定低了赔本不让卖,定高了没人买,现在赚不到钱,还赖我们销售部的,真是会踢皮球甩锅。”
“谁说我们生产不出来好产品,明明是你们卖不出去,以前你们当大爷当惯了,现在没人求你们了,还在这里找理由。”
“就是你们生产部门不行~”
“明明是你们销售不行,无能~”
会场内,一片混乱,争吵不休。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快步走到台上,拿起林风身边的话筒。
“大家都别说了,眼睁睁看到厂子走到今天,我作为副厂长,我有责任。”
这个年轻人叫朱国山,是东阳机械加工厂副厂长,也是最年轻的副厂长,生产车间技术骨干成长起来的。
“国山,你下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房世文拽住朱国山,他在厂子的班子里排最后一位,是市里为了配备年轻人才给了他一个机会,厂子里的大事小事他什么也说了不算。
说白了,在房世文的安排下,他就是一个摆设。
“房厂长,这些话在我心里也憋了很久了。”
朱国山没有听房世文的,紧紧的攥住话筒。
“工友们,我觉得这位陈风同志说的对,我们拿这个钱,理亏,拿着不痛快,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钱不是我们自己赚来的,是别人给的吗?”
“为什么我们自己就不能赚回来,我是做技术研发的,我们厂子生产的农具和小型机械,质量并不差,可是人家别的厂子生产的同样的东西,人家卖的便宜,我们卖的贵,这原因到底在哪里?”
朱国山越说越激动。
“你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房世文恨不得把朱国山抱下去,他现在只想让林风把钱发下去,其他的事情他们自己内部解决。
“房厂长,你让他说。”
林风拦住房世文,他也想听听这位副厂长自己的想法。
“我们厂子,号称上千职工,但是真正在生产车间、跑销售的人,到底有多少?不到五百号人,还有,即便是在生产线上的人,又有哪些真能掏心掏肺干活的人?人浮于事!”
朱国山拿着话筒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朱国山,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叫你这么一说,我们厂子里就没有好人了,就你一个好人,这工资你不好意思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