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乱飞,狠狠砸在一个看客身上。
“何人在此诋毁我阿娘!”
稚嫩的嗓音夹杂着满满的怒气传来,裴寂嘴角一勾,竟然是那个小怪物。
他还真是出现得及时。
一身华贵无比的衣裳,腰间系着金丝玉穗子,脚踩一双鹿皮短靴,白嫩胖呼呼的小脸儿颇有几分威严。
他收回自己的脚,目光锁定了那堂上被吓得不轻的说书先生。
大步走进来,指着他说:“便是你在此处诋毁我阿娘的?”
阿娘?
众人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他们储君那个便宜儿子,永安侯府如今的小侯爷吗?
“小侯爷说笑了,我可是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的呀,又哪里算得上是诋毁呢?”
他们都只当小孩子是好哄的,却不知墨宝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加之身后还跟了个褚建仁,那公子哥儿一身流里流气地进来,狭长的眼眸一扫,堂内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颇有一种谁要是敢欺负我小外甥,便将他大卸八块儿的架势。
“你是亲眼见过我阿娘,还是亲眼见证过这些事情的发生?”
墨宝人虽小,但气势却很足。
“不错,这小子的脾性很对我胃口,颇有几分本太子少年时的风范!”裴寂十分欣赏地看向楼下的墨宝。
现在他可真是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稀罕了。
恨不得连着他阿娘立马一并打包带回了南楚去。
说出先生还算年轻,加之是受人指使的,一时间竟被一个小孩逼得不敢说话。
战战兢兢了好半晌才结巴着说:“此事众人皆知,即便我不说,百姓们心中也是知晓的!”
他挺直了腰板,脖颈高扬,努力做出一副气势很足的样子,实际上却心虚得很。
“哦?是吗?那也就是说这些事情你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墨宝冷笑:“既是道听途说,那便不知其中真假,既不知真假便四处散播,蛊惑人心,诽谤皇亲,此为大不敬之罪!”
“我阿娘为陛下亲封的郡主,是西圣朝内数一数二的大成者,对炼药师不敬,有违西圣律法,此为二罪!”
孩子奶声奶气却字正腔圆,小小年纪就颇有官家风范,让人望而生畏。
褚建仁眯着眼睛,这小破孩儿还真有两下子。
“你、你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即便是实话,在外议论皇亲,依旧是罪!天家威严,岂容你一个市井小民可以评头论足的?”
墨宝冷哼一声,胖乎乎的小手一指,奶呼呼地喝道:“将此人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去,如此胆大妄为,想必背后有人指使,故意损坏天家声誉!”
门外鱼贯而入一群府兵,直接将那说书先生团团围了起来。
那说书先生没想到一个小孩儿竟有这般魄力,那官腔也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顿时就吓破了胆。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说:“冤枉!小侯爷,小民冤枉啊!”
墨宝可不管,谁敢诋毁他阿娘,那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那你倒是说说,本公子这小外甥如何就冤枉你了?”褚建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说着。
这茶楼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小侯爷的怒火就要降临在自己头上了。
有时候这小孩子是比大人还要难伺候的,因为他们总是无法正确去掌控自己的情绪。
说书先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他把背后的人给供出来了,那他的妻儿父母都会死的!
“不说?带走吧,带去昭狱里好好审一审,将那里头的刑具全都用上去,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这身贱骨头能有多硬。”
褚建仁刚闭关出来不久,他得了静娴的指点,不光是在炼药上,在武学上也有了很大的成就。
好似连自己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说书人不停地磕头求饶,人被一路拖出了茶馆里。
倒也并非褚建仁针对他罢了,只是今日被抓走的说书人并不止这一个,且他们所说的内容全都相同。
这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褚建仁便是要杀鸡儆猴,给他们个下马威,好让背后之人瞧瞧,他们永安侯府可不是好惹的。
褚家百年基业,即便如今只是个爵位,并无官职,也不是旁人能够看轻的。
墨宝似注意到楼上的目光,忽然抬头,对上裴寂那双幽深带着几分占有欲的脸。
“看什么?我知道我很可爱,但你不要试图让我做你儿子,我是我阿娘的宝贝,不是你的!”
墨宝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鸡太子的心思。
这个鸡太子,总想让自己当他儿子。
他才不要呢。
放着貌美如花的亲爹爹不要,要什么丑陋的鸡太子,除非他脑子里进水了。
阿娘说,人要向前看,阿娘要向美貌看!
找爹爹一定要找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一律不要。
但如果钱多的话可以择优选择。
还在楼上被发现的裴寂都被气笑了,直接飞身下来,单手负在身后,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