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直言:“我要见时医生。”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姓时?我正想着把你举荐给她认识呢。”大沥惊讶地挑眉,随即又明白过来,顾暖这是要找“医生”,而不是想见他家老大。
不过也没差了,大沥冲顾暖招了招手,“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大沥走在前头,带着顾暖走过一条不算短的走廊。
转角是一扇透明玻璃材质的门,大沥伸手推开,走进去转一圈没看到人,指了指另一扇特殊材质的门,冲顾暖摊手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辙。
“我家老大现在应该在实验室忙呢,你要不等会儿?”
顾暖蹙眉,“我可以等,但有人等不了。可以去叫你家老大把手上工作停一下吗?只要把我的难题解决,报酬任你们提。”
话音刚落,特殊材质的门被打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走出来,跳起来抓住高脚桌上印着可爱兔子的保温杯,摁开喝了一口。
大沥看见小姑娘,热情主动地走过去,“老大,实验进展咋样啊?”
小女孩吨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擦着嘴角的水渍,瞟了眼大沥,“你来我这儿干啥?”
老大?
顾暖垂眸看着一米四左右的少女,满眼疑惑,心里虽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不免迟疑地出声:“你是时医生?”
是个女孩子,很好!
面相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眉梢间的柔意是不会骗人的。
小女孩昂着头,看了眼顾暖,言语冷淡的道:“对,是我,有事吗?”
每个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会发出质疑,身高全然成为了决定一切的主导因素。
她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人都是视觉动物,惯会用眼睛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与否。
所以说,她讨厌庸俗肤浅的人!
顾暖蹲下来直起腰身,与女孩儿的视线平齐,尽量放柔语气地说:“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忙看病,出诊费任你提。”
女孩儿将顾暖的举动尽收眼底,脸色仍旧冷漠,却有冰川融化之势,“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顾暖有些着急,“能边走边说吗?我朋友的情况有点危险。”
时医生咬了咬唇,“大沥,把我药箱带上,走。”
“好咧!”
被小女孩儿使唤,大沥不仅没有一丝不情愿,反而特别积极,动作娴熟的提起药箱挂在肩膀上,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后头。
顾暖和时医生并排往下走,将昨晚和今天一早发生的事情,尽量简洁地描述出来。
“我朋友她昨天晚上的情况就不太对劲,前几天她就说过肚子不舒服,今早我发现她躺在被窝里身体冰凉,下体附近全是血,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下体,血......时医生咬着指甲,从女性角度出发地提出问题。
“她以前来月经有这么大的量吗?有类似的症状发生过吗?”
“那种症状不太像是来大姨妈......”顾暖皱紧眉头,正想继续往下说,旁边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暖?顾暖......是你吗?!”
顾暖扭头循着声瞧去,竟然见到了半年多没碰到过的熟人,孟姗。
此时的孟姗脸色暗黄,帘色宛如一潭死水,嘴唇干裂,嘴边长着颗弹珠大小的燎泡,破褛衣衫。
一头秀发被布条包住,额角垂落的两缕乌发中夹着几根白丝,全然褪去了千金大小姐的装扮与神态,变成了个难民。
孟姗原本还不太确定,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了人,但顾暖一转头看过来,她眼前瞬间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
她神色急切地拖着右腿,步履蹒跚地拖着伤残已久的右腿,走到顾暖跟前,“顾暖,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
顾暖做了个手势,打断孟姗欲要叙旧的想法,瞥了眼孟姗抱在怀里的那一小团,抬眸看着孟姗,冷声道:“大可不必,我们也不是很熟,感人的重逢就免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就这样,再见。”
说完,顾暖先行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时医生轻飘飘地看了眼孟姗,随即也跟着走了。
人全都走了,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孟姗,一脸的错愕。
在蓝星花苑小区的时候,她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王小媛死的那天,她受伤顾暖还给她包扎伤口来着。
怎么半年不见,顾暖说翻脸就翻脸?
“哇啊啊啊啊......”
缩在孟姗怀里的一小团突然张大嘴哭闹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哭声撕心裂肺的,好似要把所有眼泪都哭出来。
“哦哦哦!不哭不哭,我的宝贝不哭~”孟姗眼中写满心疼,手忙脚乱地哄着,“妈妈这就给你喂奶,别哭了啊~乖宝宝。”
孟姗抱着的婴儿就是她去年怀上,前几天刚刚早产的女孩儿,怀孕前期跟着宁子华吃喝不愁,胎养得很好。
直到今年五月后旬,宁子华在执行日常任务时,被变异生物所伤,勉强捡回一条命,孟姗的生活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宁子华被强迫‘退休’养伤,组织上出于人文关怀,给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以及每个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