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凤至却按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她虽然老了,老眼昏花了,可是她没瞎。
“爸爸,不要走,不要走,你看看我,我是凤至啊!”
可陆安邦还是故意保持着冷清的外表。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陆凤至摇着头。
“不,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我的爸爸。”
陆凤至拿出了那张发黄的旧照片。
“这里妈妈留下来的照片,我每天都在看。”
“我害怕有一天,你回来了,我不认识你了,可幸好,爸爸你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陆安邦看着那照片,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上面。
照片是他和妻子结婚时候拍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他也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一如现在。
他的妻子,也是京都名媛,出了名的才女,当时也是二十出头。
他们情投意合,结为夫妇,红袖添香,如胶似漆。
明明说好,只去仙灵岛几天就会归来。
可是,他,却让她等了几十年。
他被困在阵法之中不得脱身,无数次后悔自己进秘境的决定。
可是他学了玄阳功法,便就是他的传人了,必须为他护法。
且,他的瞬移符已经被毁了,完全出不去。
在秘境之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斗,让他忘记了时间。
这一出来,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他未曾谋面的孩子,竟然都已经垂垂老矣。
面对眼前这苦苦哀求的陆凤至,陆安邦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心酸,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凤至,是爸爸,爸爸回来了,回来了……”
陆凤至开心得像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爸爸。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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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太爷爷还会走吗?”
孟浪看着不远处陪着陆凤至在院子里散步的陆安邦,问靳漠漓。
靳漠漓刚才一直关注在怀里打瞌睡的虞柏柏。
闻言,才看了一眼陆凤至和陆安邦。
“修炼之人,必须斩断尘缘,可惜,时代变了。”
孟浪似懂非懂。
小鱼儿试探着伸出了爪子,摸上了靳漠漓的大腿。
试图像妈妈一样睡在爸爸的怀里。
没想到,爪子才伸上去,就被靳漠漓怀里躺着的虞柏柏给狠狠地拍了一爪子,直接把小鱼儿给薅下去了。
索要抱抱失败的小鱼儿可怜巴巴。
妈妈妈妈,我也要爸爸抱抱!
虞柏柏:你在想屁吃!
她把靳漠漓搂住,把他的怀抱胸膛全部霸占了。
这是我的!
我的!
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许肖想。
孟浪一把把小鱼儿给抱走了。
“没事,你妈不要你了,我要你。”
小鱼儿虽然有孟浪的抱抱了,可还是惦记着靳漠漓的怀抱。
时不时地就朝那边看去。
小鱼儿趴在孟浪的膝盖上,像条狗。
而靳漠漓抱虞柏柏,却是优雅的公主抱。
虞柏柏的爪子还攀着他的肩膀。
越看越奇怪。
可是哪儿奇怪又说不上来。
而那一边,陪伴了女儿一上午的陆安邦终于还是提出了告辞。
“凤至,我必须要走了。”
虽然很不舍,可陆安邦知道,他必须离开了。
陆凤至并未挽留。
“爸爸,我知道你必须走了。”
可是她忽然一把握住了陆安邦的手腕。
“爸爸,你带我走吧,我想和你一起求仙问道。”
陆安邦一怔。
“可是你已经有家庭,尘缘未了——”
陆凤至笑道:“我这一生,婚姻美满,家庭幸福,我的子孙后代都很争气,现在女儿子孙都大了,我的丈夫也是寿终正寝,我没有遗憾,也没有牵挂了。”
她如同一个祈求糖果的孩子,祈求着:“爸爸,你就带我走吧。”
陆安邦终于还是点点头。
“其实在进门之前,我就已经看见了你的仙缘,你虽然无门入道,却无师自通,你如果入道,必将有所成就。”
站在孟家大门外的时候,陆安邦看见这座大宅一派祥瑞,便知道,布阵之人是个高手,至少精通布阵之道。
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又从和孟浪的谈话之中得知,她所有布阵相关的东西都是自学的。
她和孟浪一样,一辈子追求修仙道,却苦于不能入门。
但是天赋异禀,又坚持学习,其实早已经入门,自己却不知道。
陆凤至高兴极了。
“那我们去给妈妈上个坟就动身吧。”
“恩。”
陆安邦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已经白发苍苍,可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个小女孩儿。
陆安邦轻轻地抬起手,落在了陆凤至的头发上。
轻轻一捋那白发。
有一阵金光从他的掌心中渗了出来,温柔地落在了陆凤至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