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按住。”
陆鸿大怒:“今日若是不好好交待,我就把你赶出义庄,削了你义庄看守人的职。”
果然管用。
还想挣扎的薛大叔顿时不敢再动了。
他此生只有一个女儿,还有点脑瓜子不灵光的毛病,一个男人带着个这样的女儿日子不好过,当年的知县便心软给了他这份差事。
哪知一干就是一辈子。
眼下年岁已高,要是没了这份差事,女儿也没有能力养活他,那他能上哪儿去?
可是……
汪管家拿女儿的命威胁他,陆知县拿差事为难他,如今他该怎么办?
只见薛大叔停止了挣扎,神情呆怔,大家都以为他打算交待点什么。
突然李从觉得不对:“大人,薛大叔在嚼东西。”
嚼东西,此时他嘴里会有什么?
下一秒陆鸿神色大变:“快,掰开他的嘴。”
李从同几个衙差急忙一拥而上,伸手就往薛大叔嘴里抠,可他不停扭动头颅反抗,过程中大力咀嚼,随之痛苦不堪的神色也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表现出来。
不一会,鲜红的血水从他的嘴角溢出。
这一幕让李从等人都吓得一愣,他们明白薛大叔是在嚼什么了。
如此骇人的场面,叫谁心里不哆嗦。
就在李从等人吓得松开手之后,薛大叔嘴里扑哧一下,竟然吐出来截血淋淋的舌头滚到了灰尘里。
“大……大人。”李从看着心惊,面色发白。
陆鸿抬手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他不瞎,自然也看到薛大叔嘴里吐出来的是何物,只不过内心更加震惊。
薛大叔平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现在做出如此惨烈的反抗,可见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不仅知道,还不敢说出来,因为背后有只手在捏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选择自残于明示自己紧闭嘴巴。
看着那张痛苦得扭曲的苍老面庞,略做微顿后,陆鸿起了恻隐之心:“去请个郎中来帮他止血。”
郎中很快来到,给薛大叔开了药。
伤在舌头上,自然无法包扎,只能在伤口上上了药,然后让其张着嘴巴硬撑一阵,只到药粉被吸收止了血方可。
与此同时陆鸿走到那具死尸前寻找线索。
指尖轻轻撩起一点他眉心间的符咒。
看得出来此人年纪不大正值壮年,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子高大,四肢健壮。
另一边仵作颤抖着手解开其衣裳瞧了瞧,再观鼻观口观手指甲,最终得出个结论:“大人,此人的死因并非中毒。”
“哦?那是什么原因?”
“从表面看此人也无外伤,小的一时也查……查不出死因。”
陆鸿眉头拧紧。
看样子仵作这边是靠不住了。
可尸体就在眼前,人死了总得有个死法,身为一县之主,他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沉吟片刻,转身对大张着嘴巴坐在一边的薛大叔说道:“本官令你好好守着此人,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我看你还有几条舌头可以嚼。”
薛大叔急忙嗯嗯啊啊地比划着作揖。
陆鸿转身欲走,又不放心地回头吩咐了李从一句:“派两个做事稳妥的衙差同他一起守。”
“是。”
李从这就差人去。
等衙门里的一行人离开后,薛大叔这才忍着巨痛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站起来,他被余家拷打一夜,现在又受了重伤,只想回屋里去好好歇歇。
可那两衙差却堵住了他的路。
“我说老薛,你没听到大人的话吗,你得好好守着,哪儿也不能去。”
“就是,说到底守义庄才是你的老本行,啥稀奇古怪的事情你没见过,这还有个脸上贴符的,你就更不能走了。”
还是这个衙差说话讨乖巧些。
薛大叔也知道自己拧不过他们,便只好再次无力地坐回去。
可他的视线,正好看到了那张贴着符的死尸脸上,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顿时感觉周身阵阵冰凉。
而那两衙差直接就不想再在停尸房里多呆,他们虽然劝下了薛大叔哪儿也别去,自己侧远远地去了门外晒太阳。
幸好能隐隐听到两个衙差的交谈声音,薛大叔略略心安了一些。
……
残月居。
四小只回来后便很有默契地做自己的事情。
胖虎学习道德经,一边念书一边帮大兄九月烧灶火,时候差不多了,得给师父烧泡茶的水。
另一边五月在院子里练拳法,招式有模有样。
灵皎侧乖乖坐在院子一角石头上看六十二卦书。
白天看比晚上看要精神得多,她打算现在就学完一页。
默池修炼的时辰一到,五月便推开门端着茶水进了屋,一面把他们四个人下山去给人算卦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不过把余家五小姐换成了另一位小姐,把一千两赏银换成了一百两,至于能挣到这一百两的功臣,自然是灵皎小崽崽。
这个谎不得不说,因为他们很难保证师父会不会已经知道他们下山的事。
而且此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