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自打新师父来到云慈庙后就一心扑在修行大业上,三师兄弟就数他年龄最长,因此早就学会了打理庙里的琐碎事务。
平时买粮购菜,操心道观里的柴米油盐,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早已变得轻车熟路。
九月他俩一走胖虎就仰头看着师父傻笑:“师父你真厉害,咱们现在既不用走路,也不用饿肚子了。”
默池面无表情遥望远处:“……”
没留意到小徒弟的举动。
胖虎也不介意,师父一向这样,他始终觉得师父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不是个普通的师父,所以没关系,呵呵!
很快九月和五月就找回来一辆马车。
车夫老实憨厚的样子,车厢中间放着一张小桌,上面堆满美食,还有师父最喜欢的桂花酿。
上车后三小只还懂得先孝敬师父,特意给他分了只烧鸡,随后他们才在师父的默许之下大块朵颐。
而默池侧无声轻啜桂花酿,美酒要慢慢品尝。
低劣的青花瓷杯在他的指尖,泛动着微薄寒光。
就这样,师徒三人朝着上阳县城出发了。
窄小的车厢里,因为食物的香味而豁然有了温馨环绕的氛围。
……
奔波一夜等看到上阳县城的城门时,默池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不可思议,他到现在也没明白怎么会为了个才认识一天的小奶包连夜奔赴几十里地?
不,准确地说,他不是为了包子而来,而是为了避开花姑婆母女?
似乎又觉得借口不妥地轻摇了摇头。
“师父,上阳县城好大啊!”胖虎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
“九月,让车夫直接去余府。”默池回头吩咐。
那车夫来过上阳县城,自然知道余府在何处,很快便到了。
一行人刚刚巧掀帘下车。
“师糊???”
稚气的奶音立刻响起来。
紧接着眼前一个穿着青衣道袍的小团子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师糊,你来接我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默池整个僵住:“……”
垂眸看着那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对了,他来上阳县城,确实是为了这小崽崽而来。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这个时候才肯承认内心真正的想法。
也许……收养她也不是不可以?
“师糊,我也好想你哟!”
抑起包子脸,灵皎那笑容甜得像清晨的阳光。
默池终是放下僵住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唔,好。”
话完腿上一空,小崽崽已经跑过去拥抱其他人。
“大师兄。”
“二师兄。”
“三师兄。”
“崽崽,你的手好些了吗?”九月最先想起这事儿。
灵皎也才反应过来,急忙念力微动让手心里多了条浅浅结痂的痕路,然后伸出手给他们,笑盈盈道:“好了,你们看。”
“哇,好得真快。”
“看来那个止血藤真的管用。”
四小只叽叽喳喳地开聊,亲近得不像是才认识一两天而已。
不知为何,默池竟然觉得内心有些微微失落,眉头微蹙:“……”
“快来快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师糊,这是我的师兄……”
和师兄们见过面,灵皎又忙活着叫竹了和空空过来相见,念安不在其中,他先一步出发了。
大家都喜欢灵皎的热心,便上前去行了礼:“见过道长。”
默池以长辈之姿执了执手。
寒喧了几句,竹了和空空也出发了。
灵皎这才把杨婶拉到默池面前:“师父,拜托你给杨婶一张驱邪符?”
“杨婶,他就是我师糊。”
回头,却发现杨婶的神情似乎诧异了一下,但随即那抹神色便隐了去,温和地笑着上前行礼:“道长好。”
默池并没有多想,本是修行之人,有人向他请符是好事,便给了一张驱邪符。
这种符就算平时心神不宁也可以请了去,放在身边求个安心。
杨婶恭敬地接过去放在袖子里:“道长教徒有方,灵皎小师父小小年纪便懂得看相,要不是她告诉我最近会有祸事,我都不晓得要来跟你请符呢?”
“是吗?”那句你还懂这个噎在喉头间,默池垂眸看着崽崽。
她……会看相?
杨婶继续说道:“不仅会看相,就连咱们家夫子都说小仙姑是难得一见的神童,她竟然在一柱香的时间就学会了三字经,此事深得老太爷惊喜,又有心想留小仙姑在府上,可她记挂着你们师徒,怎么着也不肯留。”
这次三个徒弟都露出诧异神情。
“真的吗崽崽,你真的学会了三字经?”
胖虎最先忍不住了,他怎么就学不全呢,而且还学了很久很久,师父都棍子打过手掌心,可还是学不会。
九月和五月也自愧不如。
默池那微垂的眼眸里流露过吃惊之色,仿若晨溪面上的薄雾一闪而过,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然抬眸时,神情已恢复如常:“能深得余老太爷的厚爱是灵皎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