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十四格格的意思,臣能够理解。”
“不过,除了臣之外,就算换成其他人,肯定也是一样的问题。”
禹之鼎说得极为自信。
年近五十的他早就不是当初刚开始学画的少年了,他的技术在这么多年的磨砺中越发精进。
十四格格觉得他画的不像,那说实话,紫禁城里头,甚至大江南北,也不会有几个人比他画得更好了。
这是他专心钻研画画一道几十年的自信。
但是。
要说“像”的话,其实他还有点儿其他的想头。
于是趁着康熙颇为头疼的工夫,禹之鼎便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
“万岁爷,臣有些拙见,不知当说不当说。”
康熙白了他一眼,“有就说。你还想在朕面前遮遮掩掩什么呢。”
禹之鼎笑了笑。
“臣近日听说,京城中刮起了一股邪风。”
“说是有人光凭一支画笔就能将人的魂魄摄入画中,十分厉害。”
此话一出,康熙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摄人魂魄?怎么回事!?”
莫非又是白莲教的妖人在作祟?
就连周青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生怕听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被害的消息。
“非也非也。”禹之鼎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涉及到画画的事儿,臣也曾去打探过,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哦?”康熙眯起眼睛,“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禹之鼎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臣问了许多人,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有人’,指的是京城里一位从西洋来的传教士。”
“于是臣特意去找了他,才发现他也是一位画功颇为深厚的画师。”
“不过因为西洋的画儿和咱们天朝的不一样,几乎和被画之人一模一样,这才让人有了一种仿佛被摄走了魂魄的错觉。”
寥寥几句话,禹之鼎已经勾起了康熙心中的兴趣。
“一模一样?”
他对禹之鼎的形容颇有些好奇,“当真?”
并没有因此觉得不甘心的禹之鼎点点头,“是真的。”
“西洋画师的颜料多是鲜艳的色彩,而且材质和咱们这些本土画师也有所不同。加上技艺等等的原因,这才造就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他想了想,“若是万岁爷对此有兴趣的话,不妨宣那位传教士来瞧一瞧。”
禹之鼎敢这么说,也是因为康熙一直在学习西洋的学问,并没有那么排斥西洋人的缘故。
康熙若有所思,“若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朕倒确实有几分兴趣了。”
再低头一看怀里小团子同款好奇的表情,康熙不由失笑道:“糖宝儿是不是也想看看啊?”
“嗯嗯嗯!”小团子疯狂点头,眼神变得亮晶晶的。
她没有看见过和人一模一样的画,但却不妨碍她想象。
难道说,看着画里的自己,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吗?
呜哇——
小团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糖宝也想看!”
有这句话在,康熙的口谕立刻就传了下去。
——宣传教士安鸿朗携画觐见!
等口谕传到京城的时候,不管是安鸿朗还是他的伙伴们,同时都惊呆了。
“上帝啊,清国的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知道你?而且还要安排见你呢?”
安鸿朗本人也惊讶不已,但想到后半句话,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位皇帝陛下还提到了我的画,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了那些传闻?”安鸿朗有些担心。
摄人魂魄什么的,简直就是女巫和魔鬼才能做到的事情,天朝的皇帝不会因此就觉得他是个恶魔,准备处死他吧?
但也有人安慰安鸿朗。
“别担心,我记得那天不是有个画师也来找你么,他似乎说自己就是宫廷中为皇帝陛下和他的女眷们画画的人,所以或许是他在清国的皇帝陛下面前提到了你的名字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儿呢。”安鸿朗心中惴惴,但还是这么安慰自己。
“是的,没错。你去了热河行宫也千万要当心,若是皇帝陛下真的暴怒,你就表明自己的贵族身份,我想哪怕是清国的皇帝陛下,总也要看在你们家族的面子上吧?”
安鸿朗也只能如此了。
简单收拾了东西之后,他就随着皇帝的士兵们一起前往了热河行宫。
他当然是第一次来到这座皇家的行宫,其中美轮美奂、精致到了极点的景色实在令安鸿朗目不暇接。
天啊,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如此绝美又精致的景色。
而且似乎和他在京城看到的许多景色不太一样,更细腻精致一些……
只是在走路时飞快瞟了两眼的安鸿朗心中实在痒痒得厉害。
如何可以的话,请让他沉浸在这些景色中好好作画吧!
怀着这样激动而又向往的念头,安鸿朗终于第一次见到了清国的皇帝陛下。
“安鸿朗拜见皇帝陛下,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