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靠着导航开车来到方妍舅舅所在地的镇上，马路崎岖，车身沾满灰尘。车子慢慢动着，赵合边开着，边四处张望。一路驶过来，脸皮不堪负累，肌肉无力往下垂。
“应该就是这里了？”
赵合下撇着嘴自问。然后，把车靠在边上。手拿纸条，向一间水果店面走去。
“你好，老板娘，请问，这个地址是这里吧？”
赵合把纸条递给门面边坐着的老板娘。老板娘瞅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衣着高贵，像个文化人。一副眼镜下，满脸疲惫。一双深暗的眼眸不带一点惊动。各种各样的陌生人都出现过，老板娘显得很平常。不逢场时，街坊显得清清淡淡，这些靠着一个镇的老乡们来供货需求的门面生意人，都盼着赶集那天，平常都是萧条生意，驴脸人。老板娘勉强接过，一脸漠然，低头瞟着字。
“是这里。”
把纸条还给赵合。
“谢谢。”
赵合收好纸条，趁机顺道再问。
“那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许明的人吗？”
“你找许明？”老板娘一脸惊疑。
“嗯。”
老板娘指着离她不远处的门面。
“许明的门面就在前面一点，做年货的，现在应该不在店里，回家去了。”
老板娘望着赵合，一脸诧异。“年轻人，你从哪儿来？找他做什么？”
赵合品着她的脸色和认识许明的条件，心里打定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我从市里过来，我是发展线下年货联盟商家的，他以前在我这里供过货，他说你们镇上年货好销售，想通过他多发展一些固定联盟商家。
“是这样啊。”
老板娘的脸又恢复了平样。
“是的，我们乡下人就喜欢过热闹年，喜欢屋前屋后喜气洋洋的氛围。”
赵合扫了一圈周围。“那他的门面应该做得很大吧？做得很好。如果可以，我还想着他多加一个联盟商店。”
老板娘双手伸进衣兜里，“呵呵”两声，打牙撂嘴。“哪里大哦，两口子都守着一个小门面找收入。”
“日子过的捉襟见肘的，自从许明的姐姐回来以后，一家人三天两头就闹。”
“为什么闹，亲人回来应该高兴啦。”
赵合瞧老板娘来了兴致，想尽快套出话来。
“听说，他姐姐的家遭难了，抱着老公的骨灰回娘家来，投奔许明家，还带着一个叫方妍的女儿。”
“唉，许明难做呀，一边是老婆一边是亲人，他老婆很嫌弃那母女俩，母女俩到了他们家，就没有给她们好脸色。许明的姐姐不想自己弟弟因为自己闹得不安宁。这不，母女俩搬出来了，就在这个街坊那边，每天靠着卖莲藕酥过日子。”
赵合心里五味杂陈，眼神沉郁。他不知道，如果少总知道方妍的现状，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了而找她。赵合继续套话。
“如果是这样，叫他姐和她女儿加入我们联盟商，换成我们的年货。肯定比卖饼强吧。”
老板娘撂着嘴，悄声小语的。
“哪里可能，哪里来本钱，说来说去，就是因为没钱。”
“再说，许明的姐体力不行了，她的女儿已经离开这里，说是去大城市找工作去了。”
什么，离开了，找工作，赵合被这些字眼擢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伫立在门口，身子在下坠的样子。
老板娘撅起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搬来后，第二天就走了。跟她妈聊天 ，闭口不说女儿去了哪个地方。”
赵合心平复了点，至少，方母知道实情。
“是这样子哦，年轻人就该出去闯，不过呢，一个女孩子出远门，应该找个伴，好有个照应，也安全些。”
“这倒不知道，平时，这个孩子不是帮着舅舅干活，就是陪着她妈妈，也没见过她跟什么朋友来往。长得挺水灵的，就是性格很孤僻，话很少。每天一副忧忧沉沉的样子。不怎么喜欢跟人相处。”
老板娘的话里行字，赵合心里确信，方妍离开前，应该没有结交朋友。寄人篱下，因受委屈才会离开妈妈去找工作，现在该怎么办，不能直接去找方妍的妈妈，怎么才能找到方妍？没想到，最后还是迟一步，空跑一趟。
“老板娘，打扰你太久了，既然，许明不在店里，我还是以后来拜访他。”
赵合要走了，他要的答案都有了。
“你给我称些水果吧。呆了这么久，我也应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老板娘脸都笑开了。“没事。反正也是闲着。你要买多少？”
说着，热情地拿袋子挑起水果来。。。。。赵合把水果丢在一边，开着车驶向方妍妈妈住的门面。快到了，赵合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就靠在离方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下车。
通过车玻璃，方母果然像那个老板娘说的那样，一个人守着摊位，时不时起身翻一翻锅里的饼，动作很熟练，就是看着，感觉眼睛不好使。赵合双手握紧方向盘，低下头，沉下脸，忧郁地眼神里眸子微微颤颤。这，都是少总造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