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被缚住了双手双脚,有人拿了鞭子在抽打他,他凭着迷糊的轮廓,依稀认出,好像是…高愈?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高愈要打他呢?
程玠十分不解,伴随着脑海的疼痛,他发现,事情好像变得越发微妙了。
记忆中的他自入翰林院后,就一直待在高愈身边,而后,漠北蝗灾,他想出法子让京城富商捐赠了许多银两,高愈就封他为刑部侍郎。
他总算是入朝为官后,高愈另派他人去治理了蝗灾,但高执直接让手下在市井巷口高声宣扬,摄政王是主动捐赠并且捐赠最多的,民间百姓纷纷夸奖摄政王是心善之人。
蝗灾之事治理完后,宫中大摆宴席,却是高愈专门给高执准备的鸿门宴,当时只有高执一人,本该是必死局,结果程玠出言相救。
此后,高愈便知,程玠并不听从他,故而时常在朝堂上刁难他,就是下了早朝,有时吃了高执设下的亏,就会将他绑到他寝殿的密室中,而后鞭打凌辱他。
记忆到这里就止住了,而他身上伤口的疼痛如浪潮般,一阵接一阵的袭来,他今日还没吃药,那毒药的瘾连同伤痛,让他有些难耐。
“皇上…我错了,我错了,给我药吧,你快把药给我!”
高愈看着地上身躯不断颤动的人,他再次狠狠的挥下一鞭,鲜血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却隐入绯袍之下。
他忽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拽住青年的乌发,他看着狼狈不堪的人,阴狠的说“我可以把药给你,我也可以不折磨你,但你得干好一件事,若是这件事情你也做不到,那我就留你不得了。”
程玠眼中闪过怨恨,在黑暗中他语带讨好的道“皇上尽管把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办好的!皇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把药给我吧。”
高愈没有看到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单听着那明晃晃哄骗的话语,他嗤笑一声,更用力的拉拽抓着程玠的乌发。
他威胁道“你别耍什么花样,更别想阳奉阴违,否则我就断了你的药!”
“别!”
程玠着急的说道“不要断!我做!我一定好好做!”
“我会想法子,让他入狱,你到时候只管狠狠罚他就是,你若能下狠手,在十日内让他丧命,我便放过你。”
高愈说着,修长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庞,他柔声道“我与你好歹相处了那么久,真要罚你,我也不忍心呀,你不如乖乖听话,也省得我这般对你,嗯?”
程玠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是是是,皇上,我一定照做,让他丧了命,皇上…”
高愈知道这会子,他满脑子想着药,是断然听不进去的,他从怀里掏出瓷瓶,粗鲁的把药灌进他的嘴里。
而程玠如缺水的鱼儿,一朝碰到了水,就大口贪婪的喝着,有药水从口中溢出,顺着他的咽喉,滑入了绯袍中。
等他喝完了药,在地上喘息着时,高愈替他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绳索,而后如恶魔般,在他耳边说“记住了,十日内,他必须得丧命!我想你在刑部待了这么久,应该是知道什么东西最致命了!”
程玠踉跄着站起身,他低头连连称是,然而他面上有多乖巧,心里就有多躁怒。
他走出皇宫后就坐上马车回府了,毕竟是个侍郎了,还住之前的院子容易被朝中其他大臣说道。
马车停在了程府门口,他走出马车,念君就急忙上前来扶他,念君心疼的看着程玠,他轻声说“大人怎么总是搞得一身伤,可是谁刁难了大人?”
程玠摇摇头,他靠在念君身上,虚弱的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大人…”
“程大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程玠先安抚的看了下念君,然后转头看向匆忙赶来的人。
他强撑起精神,对高月拱了手,轻声道“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寻下官有何事?”
高月皱着眉,看着衣衫凌乱的程玠,他关心的问道“程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三皇子如果有事相商,不如移步陋室。”
程玠说完话,由念君扶着,走在前方,高月拧着眉,他顿了顿,随后就跟上去了。
高月说不清他对程玠的感受,他初见程玠时,是在父皇的御书房内,当时看着给父皇磨墨的程玠时,他隐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上辈子也曾与人初相识于御书房。
而后,程玠在鸿门宴时,救了他的皇叔,那时他就对程玠有好感了,此后每次相见都有种冥冥之中,仿若早已相识好久的感觉。
“三皇子,是在想什么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高月抬头看去,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跟着人到了书房,他的书房内处处挂满了书画。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程玠,轻笑道“没什么,本殿只是觉得程大人的字画不错。”
程玠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字一顿道“三皇子,有事不妨直说,下官能做的,定然会倾力做到。”
“好吧,那本殿就不绕了,我皇伯父今早被抓入狱了,听说父皇抓捕皇伯父的理由是,皇伯父要谋反…”
“什么?!”程玠惊得一拍桌子就起来了。
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