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程玠便起身收拾好行囊,又将一切事宜转交给了另一个与他要好些的师兄。
他就乘上了宋月前来接他的马车,离开了这个他住了许久的若水观。
宋月问他“程道长可有要去的地方?”
程玠摇着头说“没有,咳咳咳,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吧。”
宋月点了点头,他思索着“程道长,你的身子不好,我们就先去江南吧,那里适宜养身子。”
程玠拿出了一本经书,他看着经书,淡漠的说“那就去吧,咳咳,说来贫道还不曾游历过本国,之前也只是跟着师父在京城做事。”
宋月笑了笑,说“那就由我带你去游历隐清的大好山河吧。”
两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程玠身体不适了,宋月就停下马车,好让他休息。
每到这种时候,宋月就坐在马车外,翻看着古籍,为程玠想除去妖丹的法子,程玠则躺在马车内睡的昏天暗地的。
他们走得慢,竟是连续走了一月也还未到江南。
途经一片小树林,因为白天程玠补了觉,现下天黑了还有些精力,就与宋月在这片小树林里边散步边聊天。
两人正聊到最欢处,忽然四周平白变了模样——一片灰暗的小树林变成了烛光映照的温暖帐篷。
程玠观察起帐篷内的一切,除去烛台,与一张放置了酒水的桌子,就再也没别的了。
宋月见此异象,立马对程玠耳语道“你小心点!”
程玠点了点头,那张放置了酒水的桌子后边慢慢显现出了一个美人,美人没有束发,在乌黑的长发间,珠翠闪烁着,如天际星辰。
美人穿得很单薄,初夏的夜还不是很热,美人却露着胳膊,赤着雪白小巧的脚,她跳着舞,身姿摇曳,修长的手臂缠绕触碰到身体。
跳完一曲,她拿了桌子上的酒壶与酒杯,踮着脚朝宋月走去,她柔声说道“公子连夜赶路应该是累了吧,不如陪奴共饮一杯?”
宋月接过酒杯,他晃着杯中的酒水说“累倒不至于,只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美人抬手遮唇,轻笑着说“奴家能做什么,公子是在防奴?”
宋月饮下酒水道“没有的事。”
见他饮下酒水,华邪脸上的笑真了几分,她附在他的耳边问“公子这是要赶往何处?”
宋月痴迷的看着她说“友人身体不适,我要带他去江南养身子。”
华邪若有所思,她接着又在宋月耳边说“绕过这里,前往江南不止这一条路,你们绕过这里走。”
宋月垂眸不语,手伸进袖中要拿桃木剑,只是有人先他一步发起了攻击。
程玠见他们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特别是宋月,一副被人勾了魂的样子,他从袖中拿出带攻击的符文朝华邪扔去。
华邪带着宋月躲过了那些符文,她任用带着迷惑的语气说“小道士,奴家并未害人,你为何要伤奴?”
程玠怔愣了一下,他急忙问“你当真从未害过人?”
华邪真诚的说“那是自然!”
一声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宋月趁着华邪不注意的时候,反手将桃木剑刺进华邪的腹部。
华邪惊得下意识将宋月推了出去,程玠接住了被推过来的宋月,而后他担忧的望向华邪。
华邪的血渗了出来,将衣裙沾脏,但她很快就治愈伤口,她有些气愤的对宋月说“你这是做什么?奴又不会害你!最多,你也就是喝醉了酒而已!”
“你是妖!”宋月沉着脸说。
“可奴从未伤人!若仅是因为身份就将奴家定罪,未免太过草率!”华邪驳斥道。
宋月冷呵一声,嘲讽的说“你说没伤人就没伤人,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妖就是妖,是世间极恶之物,就是该死!”
程玠这时开口为华邪辩解道“说不准人家就是没伤人呢?咳咳,宋月,万物有灵,且美好,你不该执一己之见。”
“程玠!”宋月气得直呼他名讳,“程道长就是心善,可你体内的妖可曾对你仁慈?妖物就是该死,没有例外!”
说着,他提起桃木剑向华邪再次刺去,华邪用妖力挡下攻击,她无奈的说“我该怎么和你说呢!我真的没有害过人。”
宋月把这话当成了过耳风,仍然向华邪砍去,程玠看不下去了,就过去帮华邪将宋月拦下。
华邪见宋月疯了似的要她的命,就对程玠道了谢,转身逃走了。
程玠看着华邪走远了才放开了宋月,却被宋月用力推了下,他没有防备,就被推倒在地。
宋月生气的说“你帮着她干什么?她日后若是做了杀人的事,你能赔得了那些无辜的人命吗?”
程玠在地上撑了下,才站起身,他劝解道“可在她未造杀孽之时就对她下手,咳咳咳,你难道就不是恶人了么?”
宋月见说不过他,就恶狠狠的嘲讽道“程道长,你难道不该除魔卫道么?现在帮着妖怪说话的你,真的有在守那什么道心吗?”
程玠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宋月听不下去了,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程玠连忙追了上去。
程玠没想到宋月会这么激烈的对待这件事,他暗想劝解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