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感觉仿佛有什么在撕扯着自己,于是他睁眼环顾四周,是一片黑暗的地方,而他好像漂浮在空中。
他往下看去,只一眼,就被下方的场景震慑,只见下方是如岩浆般的地方,火红的烈焰烧着,那里边有无数个手高高伸着,细看,手还在动着,好像是要抓住什么来救赎自己,又好像是要拉人下岸。
场面十分的大,程玠看迷了眼,耳畔忽然传来各种声音,有呼救的,有喊疼的,也有咒骂之声和求饶的声音。
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这嘈杂的声音驱逐出脑袋,这犹如地狱般的景象让他十分恐惧,突然耳边一句清晰的话语如风般吹进他耳朵里“这不正是你血脉里最渴望的吗?”
程玠转身环顾四周,可周围空无一人,恐惧促使着他大喊道“我没有!这不是我!”
那声音如影随形的说“这就是你!你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血脉!你注定会堕入黑暗!而你身边,不会有人会支持你的!
众叛亲离,孤身一人,这就是你的命!从来没有人逃离的了上天早已注定的命!”
那声音源源不断的刺着程玠的脑袋,程玠索性闭上眼,见他终于说完了,他才睁眼,狭长的眼中还留有迷茫,他回答说“或许没人能逃离得了命运的安排。”
不知什么,他想到了之前那些幻境的历练,他清明了些“如果我注定堕入黑暗是命定的,那我也会在黑暗中行光明之事;命运无法决定我想什么,不是么?我非我,今人不与旧人同;我是我,我以我思行清风!”
语毕,他额间闪出一道红色魔纹,一同出现的还有那逐渐消散的话“那我就看着,你将再次堕入无尽黑暗!哈哈哈…”
程玠用体内灵力凝出一把扇子,他一挥手,那扇子就扇出一道飓风,猛烈的风席卷了下方的岩浆,一切都逐渐飘远,一切都消失散尽。
他感觉好似有一道温柔的光照在他的眉眼处,睫毛轻颤,渐渐的他清醒了,他是在自己的竹屋内,可昨夜…
想到昨夜,程玠的眼眸深深,他起身打开了雕花的木门,门外好似下过雨,地面有些湿,庭院内的一簇竹叶上还有雨露在往地上滑落。
他遍寻山门都不见林月,索性在自己的院子里煮了茶喝着,季如玉已经走了,她的院落有结界封着,都说无事胜似小神仙,程玠此刻反倒是安逸了。
虽说无事,但想到昨夜的事,程玠伸手碰了碰眉心的魔纹,他看着茶盏中的倒影,叹着气,心下也思索起来。
这魔纹是只有魔族血脉族觉醒后才会有的,记忆中是因为林月与程玠的一次打斗,才觉醒的,这才给了林月揭露程玠各种暴虐事件一个理由,可这次,却因为幻蛇的幻毒而意外觉醒了魔族血脉。
这魔界盛传一句话叫“魔纹出,魔族现,定与日月共争辉。”所以后续定有数不清的魔族开始现世凡间,这对凡间不利,而修仙者向来与魔族不合,多是见而诛之。
“必须要避免这种情况!”程玠下了决心,只是该怎么避免却是个难题。
“砰!”院门被人粗暴的打开,门带来的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有一两片竹叶落下,程玠斜眼看去,是林月。
林月一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满是灰尘,他看到担忧的人此刻正慵懒的煮茶喝着,喜悦悄然爬上眉梢,他跑到程玠身前大喊道“师兄!你这是没事了?”
程玠轻轻“唔”了声,看向他有些鼓起的衣服说“你是去干什么了?我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你。”
“师兄!你去寻我了!”林月开心的说,见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只好懦懦的说“昨夜师兄被幻蛇伤了,我就去丹峰找草药了。”
“你去了丹峰?!”程玠面色有些不好。
林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忙解释说“没被人发现!我只说自己贪玩,被幻蛇伤到了,没有暴露师兄!”
程玠这才松了口气说“那他们给了你甘草?”
“不是…是牧靡…”林月说着低下了头。
“什么!!”程玠喝进去的茶险些喷出来,“甘草不是就能解幻蛇的毒么?为什么要用可解百毒的牧靡?”
林月有些害怕,于是就岔开话题“这我也不甚清楚,说来师兄眉间的这是什么?”
程玠将那药收入空间,低头饮茶遮掩的说“勿要多问,小心惹祸上身。”
林月只好叹气,不在说话。
午后,阳光开始毒烈起来,林月流着一身汗蹲着马步,程玠在屋檐下拿着扇子对林月喊道“再蹲些下去!”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沉声说道“无情道向来比其他路径要难走些,你必须自身资质过硬,打好了基础,未来才能一跃而起。”
林月听着这似真似假的话语,左耳进右耳出,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梦回到大学的体育课,累极了。
可他不敢松懈,因为他稍一放松,程玠就会用一道灵力打在他身上,倒也不疼,就是泛红的伤痕无端痒的很。
这漫长的一下午过去了,程玠越发忍受不了林月了,他本来只是脏,现在经受了一下午的大汗淋漓,身上是又脏又臭,同时男子的汗味又是那么的浓厚。
他终于好心的给林月指了一条小路,那小路的尽头是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