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是被疼醒的,在意识逐渐清晰之后,他惊疑的环顾四周,他还是没能回到家!
他捂着额头暗想‘我这是没死成么?那火这么大……’
空旷广阔的空间突然回荡起一阵阵的声响,程玠逐渐听清是抚掌之声。
他抬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在一片灰暗的空间里,有一人身穿墨绿宽袍大袖,踏虚空而来,而后走到程玠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笑而不语。
程玠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是温润又邪气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人面容及周身气息是温润的,肤白貌美如十七八岁的读书人,可是…却又在他左眼角瞥见了一颗棕色的泪痣,这一来,那眉目见就流转着时隐时现的邪气。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我要回去!我要回家!”程玠急切的说。
“呵呵”那男子低头笑了笑,才说“都这样了,你还想回现世去么?这都是宿命啊。”
程玠皱着眉,疑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男子低头拂过并没有灰尘的衣袖,懒懒的说“我叫莫芥,是上古白玉青石戒的戒灵,就是你手上那个戒指呢。”
程玠低头看了下左手食指上的白玉青石戒,他咬牙切齿的说“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打哑迷了,快给我说清楚!”
“哎呦,小子你可真是够凶的。”莫芥抬手将溜到额前的长发抚到耳后。
才幽幽地和程玠说“这一切都是你们家族的宿命,准确来说,是我们十大家族的宿命,还记得么?我说我是戒灵。”
“嗯,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联?”程玠表示不解。
莫芥双手背后道“当然有关系,自上古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有许多灵气涌入这方世界,神兵利器经灵气滋润,就有了灵,那是善的;
可这个世界为了阴阳调和,有善就有恶,但这些恶被打压了,那些邪器沾染了三界怨气却无法生出灵来,就开始无意识的伤人,一经现世,不为祸一方就绝不停歇;
这个时候,就有一群修道之士联合了一些世家想出个法子,以身寄器,将自己变做邪器的灵,以此操控邪器不再伤害无辜之人,很巧的是,我与你都是这些道士或世家的后代,我们自幼年起,就注定要承祖上之志,控制这些邪器!”
“这就是戒灵的由来么?可是…既然这白玉青石戒中有你了,为何还要将我也唤进来?”程玠还是很疑惑。
莫芥垂眸,眼中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因为…这邪器会不断吸收我们的灵气,壮大自己的实力,所以我们十大家族每过一段时间便会进行交接…
这个玉戒…我已待了近千年,现在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所以你来了,待你熟悉一切,我就会消散,成为这玉戒的一部分…同样的,待你撑不住时,也会有下一个人来替代你。”
“啊?”程玠很吃惊“可是我们家已经只剩我了,下一个人又要如何来替我呢?”
莫芥呵出一团雾气,眼睫微闪“一切皆有命数,当初十大家族开了头,应当也想到过这种状况,不碍事的,你只管去经历,自会有下一个人来替你。”
“经历?经历怎么?我该怎么做?”程玠认真的看着莫芥。
莫芥向前走了几步说“我们身为戒灵,却不是从邪器中自然衍生的灵,若要融入邪器,那就要经历邪器所幻出的虚境。
那一切都是恶的,但在这至恶之境内却蕴含着最基本的七情六欲,如你从这至恶之境内走过,沾染了七情六欲,便能逐渐与这邪器共情。
我们虽能共情,然生而为人自当存留本善,如此就可融入邪器的同时,操控邪器,若有一日,邪器现世,因为我们的存在,也不会酿出大祸。”
程玠喃喃出声“这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么?这宿命,真的没法逃脱吗?”
“注定要有人承担这苦难的。”莫芥微叹着气,他的袖袍被风微微吹起。
“我们这般倒是如同祭祀品一样了,但是当年祖师爷们既然能有这般大义,身为他们的子孙,又怎能退却呢?”莫芥幽幽说着。
程玠被他的这番话震慑,他缓了缓,想到了幻境中的父皇,又问“那我之前所经历的,可是真的?”
“幻境中虚虚实实,如境中花,水中月,脆弱不堪,却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或许事件可造假,但情却是真,不然又怎么让你沾染上那七情六欲?
只是我要告戒你,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有些事及时放下朝前看才是真。”莫芥说着背对了程玠。
程玠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但他还是留有些期盼,他眨着眼问“那我是回不了家了?而且如你所说,我的父亲和我的姐姐他们也成了这些邪器中的灵了?”
莫芥点头道“是的,你从历经上一劫幻境时,就回不去了…身为十大家族的人,我们都没法逃脱这宿命,这是我们的责任啊。”
“那我们会在幻境中相遇么?”
“应该会吧…但我从没有听这种事发生过。”
“那么…是这邪器选了我,还是我选了这邪器?”
莫芥又抚了下额边的长发道“是邪器选了我们…上古时的先辈们也曾想选些自己能压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