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程玠睡得极其的舒服,看来睡前练会字还是有些助益的。
他唤来奴仆为他更衣洗漱,就直奔御书房而去,此时天刚刚亮,皇帝还在上早朝,程玠就只能坐在御书房内,边等边环顾着御书房内的物品。
待他将物品摆放位置记熟,闻着龙诞香将睡欲睡时,额头上一阵微凉的触碰后,就留下了一块让人疼痛的红痕。
程玠睁眼,一手揉着额头,一边抬头看向来人,委屈的说“父皇来就来了,何必敲打孩儿的头呢,孩儿好疼呀。”
来人却不吃他这一套,双手背于身后就走至案牍后道“听太傅说今日你未去上课,是何原因?”
程玠这时也站起来,走至皇帝身旁道“孩儿想让父皇应我一事?”
“何事?”男人说着,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本奏折看着。
“父皇可否让表兄做我伴读?毕竟…”程玠还欲往下说,却被一声震响止住了声音。
“是他对你说的是么?”
听着男人声里暗含着威胁之意,程玠也只好立马双膝下跪,从心的说“是的,但孩儿不明白,为何父皇要这般针对表兄?”
“唉”男人这时也转过了头,对程玠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呀,朕与芸王自幼结仇,此番芸王让他入京,他定然带着些任务,他虽与皇室无血缘,但也能凭着世子身份与你争上一争,莫非你是打算将朕这位置拱人于人?”
程玠看着男人面上的严肃,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仔细想了想说“孤自幼便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将来必然是要坐上父皇的位置,孤不觉得表兄能抢得过我,再者,表兄如今被父皇这般控制,孤不觉得允他一个伴读身份他就能破了天了。”
“你这还是太年轻了!”男人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道“若是朕不在了呢?你又该当如何?你这般心高气傲,若是被他囚了你能不气?”
听着男子为他说着未来的打算,那话语里的认真,程玠头一次融入进了这个世界,‘这就是传说中的为父为母者,必为其子女谋之深,计之远么’,他自幼无父无母,此刻扑头盖面的父爱让他红了眼眶。
下一刻,又努力掩饰道“父皇你不相信我?你就让他当我伴读吧!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大出风头,招揽到什么人的!”
男人摇摇头说“算了算了,随你,若是日后闯出了祸,被他欺压了,你别哭着来求我!”
“父皇你这是答应了?”程玠开心的站起来,激动的说“父皇你这是答应了对吧!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说着,他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惹得男人直摇头,暗自嘀咕道“这小子,一点都不稳重,真是随了他的爹了。”
程玠开心的跑在路上,衣摆翻飞之间好似也带了轻快之意,他准备去赏秋宫与程月说这好事。
目前一切都与记忆中的上一世差不多,只要他按照记忆中的道路走,他一定能回家的!他才不要多生事端呢!
很快的,他就入了赏秋宫,与上回不同,赏秋宫内静悄悄的,本该各司其职的奴仆都不在,他内心无端生出些激动来。
“表兄,你在吗?”他大声喊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见没人回应,他立马就跑去各处殿门前踹开那朱红的门,殿内物品分明没有任何动乱,但寂静无声的样子说明了其主人不在。
‘是在暗谋些什么嘛?那就让风暴来得更快些吧!他可太想死了然后回家了!’程玠心里激动的想,面上却越来越焦虑。
他跑的额上都是汗,终于在殿后寻到那人,殿后只一两棵千年老树,泛黄的叶儿仿佛在宣告他人已到了衰退之年,叶子无声下落,落到枯井上,那人也在枯井边,手指抚摸着井身,听到身后传来的踩叶声,便操控着轮椅转身。
程玠见那人穿着烟青的的衣裳,在这样的景色中,显得像是随时会化作青烟,乘风而去。
可他却没法欣赏这美人的谪仙模样,他找人找了许久,现下累得只能轻喘着气道“表兄让孤好找!”
程月刚才正与人交谈着,那是他的父亲的亲信,幸好他跑得快,险些…就要被发现了。
他现在也有些心虚,只略略抬头看向那个一身肆意的人,说“殿下找我何事?”
“表兄的记性也忒差了点,昨日还叫孤去求个伴读的身份,如今孤求来了,你却忘了,真是让人好生生气!”程玠徉装气愤的样子,双手却是不经意间背到身后。
“原是此事。”程月操控着轮椅向殿前推去,“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不若殿下去我书房小座片刻,也好让我为殿下奉上一杯茶。”
程玠摇了摇头说“那还是不了,今日孤去求父皇,连太傅的课都没上,怕是功课也要再多上一倍,表兄若是不介意,下回再将这茶补上就是。”
“这般,看来我今日是留你不住了。”程月失笑道“罢,罢,罢,你既有事,便去忙吧,好歹你帮了我,我也不好耽搁你。”
“那表兄可要记得明日来太学院与孤一道学习。”程玠此刻也只能这般说,而后匆匆转身离去。
“世子殿下,可要?”一身黑衣的人忽然出现在程月身后,单手在喉间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