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页上写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盛恕大概扫了一眼,便知晓其中意思。
无非就是一封情书罢了。
“无非?”书院讲堂内,冼夫子将纸页重重摔在讲桌上,怒目瞪着站在面前的盛恕,冷嘲道:“听你这口气,以前是收过不少啊。”
冼夫子这一开口,讲堂内众学子皆哄堂大笑不止。
盛恕却跟个无事人一样,既不点头也不急着否认,面上一直带着浅笑。
反倒是雒琪瑶听不惯冼夫子的嘲讽,不满的小声嘀咕了句:“顽固不化的老头,难怪……”
“雒琪瑶!”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讲台上传来怒斥声。
随之,人就被冼夫子喊上了讲台。
讲台上,盛恕跟雒琪瑶面对面低垂着头,耳边是冼夫子孜孜不倦的教导。
此情此景,不得不让盛恕想到了自己重生前在书院听到的一段传闻。
传闻即墨书院的冼夫子平生最厌恶两类学子,一类为偷奸耍滑不务正业的学子,一类为谈情说爱不谈学业的学子。
其中第二类比第一类更厌恶些。
遥记当年有一对男女学子走得近了些,冼夫子便告知了这两位学子的父母,叫人来书院把自家孩子领了回去。
而冼夫子之所以会这么厌恶学子谈情说爱,说到底也是因为心中有愧罢了。
“他有愧?他要是有愧,怎么还好意思棒打鸳鸯!”课间休息时,雒琪瑶听到几位同窗替冼夫子打抱不平,心中怒火更甚。
她正想跟那几个替冼夫子打抱不平的学子辩驳,眼角余光却瞥见出去如厕的盛恕还未回来,不免有些急切。
方才那情书的事已经给盛恕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这会儿出去肯定会受些冷嘲热讽。
要知道,书院这地方的流言一点也不比外面传的慢。
况且,给盛恕写情书的还不是一般的学子。
另一座讲堂里,江姣姣跟几名女学子围坐在廉怀奉课桌前,叉腰戏谑着正低头不语的人:“真是没看出来啊,廉怀奉你竟然惦记上了盛家那位小姐。”
有女学子窃笑,“不过呀,我倒觉得他俩挺般配的。我可记得这盛家早些时候是要卖女的,正好这廉同窗家里有的是钱——”
又有女学子纠正先前女学子的说辞,“人家那不是卖女,那是为了救儿子的命。”
讲堂里顿时哄笑声四起。
谁人不知,几月前盛家嫡子盛烨遇刺中了藏幽之毒,盛家人为了能救盛烨的命,不惜许下了谁要是拿回能解藏幽毒的显草,便把盛家嫡女嫁给那人。
如今这盛家嫡女盛小九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这会儿又在书院闹出这档子事来,真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
江姣姣跟几位女学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嬉笑着。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看到廉怀奉鬼鬼祟祟在盛家那位嫡女的讲堂外晃悠,她们也不会知道廉怀奉是要给盛恕送情书这件事。
既然廉怀奉不好意思当面给盛恕,那她们便做一回好人,不仅把情书送到了盛恕眼前,还叫了同窗来为他们的感情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