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米粥,婆婆只让连子绪先出去,她想单独跟盛恕聊聊。
门一关上,婆婆便开了口,语气明显不太好,“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面对婆婆的恶言相向,盛恕好似没听见一般,乖巧地站在床边,带着浅浅笑意看婆婆。
婆婆又将化形术世家与怀希谷水火不容的情况,跟盛恕说了一遍,话语中尽是对怀希谷的鄙夷与不屑。
等婆婆说累了,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盛恕才慢悠悠地往床边挪了挪步子,弯腰蹲在床边,神情淡淡,“您说,怀希谷的变状术是我们偷学了你们世家的化形术才创出来的,请问,这事您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婆婆嘲讽一声,“百年以来不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么?你问我如何得知?”
盛恕佯装不懂,“一直都这么说?是谁一直都这么说的?您刚才都说了,化形术世家与怀希谷之间的仇恨是早在几百年之前就结下的。
既然是几百年之前的事了,那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真伪便无从得知,您不能单单只听了什么‘江湖传闻’就断定是怀希谷偷学了化形术。”
婆婆被盛恕这话气得不轻,什么叫她听了江湖传闻,化形术世家与怀希谷不合一事是她们化形术世家传人,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下来的,怎会出错?
“你不要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我也懒得跟你在这儿算旧仇,你救我不就是跟他们一样,也想修习化形之术么。
我告诉你,今天我就算是让化形术永绝于世,也绝不会把化形术教与你!”
婆婆怒容满面地瞪着盛恕,盛恕也知道跟她讲不清道理,索性直接不讲了。
按着重生之前发生的事情,再过不了多久,这位婆婆就会知晓化形术世家与怀希谷之间的仇恨,其实就是一场笑话。
当年的怀希谷谷主并没有偷学化形术,怀希谷也根本没什么变状术,那场术法大赛,说白了就是当时的怀希谷与化形术世家传人共同布的一场局。
而两人之所以要布这场局,其主要目的就是想让怀希谷的仇家误以为怀希谷与化形术世家已经决裂,就是想要借此将那些仇家一网打尽罢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化形术世家那位传人将术法大赛时的真相公之于众,他便被怀希谷的仇家所杀害。
尽管当时的怀希谷知道事实真相,可终是难抵悠悠众口,这场误会一直持续了几百年。
“还真让您失望了,我救您就是单纯见不惯那些人以多欺少,不是为了您那宝贝的化形之术。”
盛恕起身,不再跟婆婆讲什么大道理,直言道:“说句实话,您家那化形之术真不怎么样。”
“你……你……”听到盛恕大言不惭地瞧不起自家的化形之术,婆婆怒指盛恕。
在整个魂离大陆上,有哪个人不想修习化形之术,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对化形术这么不屑一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盛恕本是不想对一个老人说这么刻薄的话,可奈何对方太过于顽固不化,再加上她之前给守经镇人施化形术的事,心里多多少少对此人是有些抵触的。
“婆婆,您放心好了,我不学化形术。至于您的化形术要教给谁,您自己决定去——”
婆婆道:“那就麻烦你去把苏姑娘叫进来。”
苏采采?
难不成她要教苏采采化形之术?
这可使不得,这怎么能行呢?
盛恕在心里嘀咕几句,回想起苏采采日后做的那些事来,整个人就不寒而栗。
要是让苏采采习得了化形之术,那这魂离大陆可真就不是一般的乱了。
“婆婆,我觉得吧,您可以再慢慢考虑考虑,没必要这么快就定下下一个化形术传人来。”盛恕放低了姿态,开始规劝起婆婆。
婆婆见她突然的反常,态度反而更坚决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一定呢。既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
“但您不能这么草率啊,您忘了刑真真的事了吗?我猜你一开始是想让刑真真成为下一个化形术传人的吧,可结果您也看到了不是?”
为了阻止婆婆教苏采采化形术,为了不让苏采采日后仗着化形术招摇过市,盛恕只好没皮没脸地恳求着婆婆,“您要是非得找出一个传人来的话,我觉得我倒是可以试试……”
盛恕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底气。
明明刚才还说自己对化形术没兴趣,可才一会儿功夫,就变了说法,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还能是什么?
怨只怨,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跟重生之前的事情不一样了。
重生之前,盛烨压根就没中藏幽之毒,她也用不着去密林寻草,之后的事情也自然就不会发生。
而现在呢,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她重生一次可以掌控全局的,哪知这魂离大陆上重生的不仅只有她一人。
到目前为止,她能断定的除她是重生之人外,还有那位夙教的教主。
不管是在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夙教教主一直都在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教主。
这一点,倒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
按理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