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飞,飞扑想倚靠着山石的秋意。
今夜,她一如既往的偷偷练刀,可是他发现今夜的她提不起刀。刀就在她身旁,触手可及,可惜为她选择这把刀的独孤一在心中无法触及,一触则思,思如潮涌,摧堤祸人。
“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又在乱来,完全不理人家受得了受不了。”方修竹一脸不悦于麻烦制造者,愤愤而言。
他惊变夜起,欲知因由,终于找到了独孤一,也确认了祸害的根源。突变的起因便是独孤一,他虽安静沉睡于尽是凝冰的静心湖中,可是睡眠中的他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方修竹可以十分肯定书院内突然间的潮涌喷射必定跟独孤一有关,所幸溢水随之凝而为冰,不曾泛滥,否则书院内很多地方将难见立足之地。
也庆幸很多人及时离开地面,不然就像独孤一一般寄身寒冰中,或许只有等独孤一醒来才有可能脱身。
“方前辈,书院内与此湖相通的水域皆有喷涌现象,且愈演愈烈,真叫人惊心动魄,今夜怕是令人无法安然入睡,能睡者恐怕也只有独孤掌门。但他既已睡着,又如何引发此难?”唐清流回望聚集身后不安的众人,忧语求解。
“我也想知道,若不是担心惊醒他是否会引发更严重的事情,我都想下去揍醒他问问,太能折腾了!”方修竹直吐气语。
柳菲颜闻言又有烦事自独孤一而起,更增反感,秀眉骤聚,心中不悦再难抑制,怪声气语:“现在他贵为掌门,以他号令。但现在又不能叫醒他,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干等着他醒来?”
方修竹转头向柳菲颜递过一个训示的眼神,随后一扫众位老师明言表态:“当然不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醒来,万一就此沉睡也说不定。所以麻烦各位老师先去打点一下,然后安排众学员移居尚未被波及的地方。去吧!”
“书院洪福,相信独孤掌门必受庇护,很快便会苏醒。但在这之前我们先按方前辈的安排执行,尽快安抚受惊的学员。独孤掌门这边就先拜托方前辈照看,我们走吧。”唐清流看出柳菲颜欲言不休,心下一动,抢先开口。
月依旧,人渐退,独孤一仍在沉睡。借着皎洁的月光,叶晚晴可见独孤一甜美神情,像是在畅游欢快梦旅,可惜与独孤一在梦里同行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
此时此刻此地,她痴坐静心湖边。湖边还有那位被师长唤作诗絮的学姐,湖上空是闭目静坐的方修竹。
封善几人本也征得同意一起留下,但又被她婉言劝退;因为她也不知独孤一会何时醒来,或许在她承受不住之时还有他们几人可为她轮流守候,就像此刻的风与夜。
风虽无言,却可共诉凄凉;夜虽无语,与黑暗同道独孤。
叶晚晴风拥夜抱,但风与夜并不是她孤独的解药,独孤一才能给她所想要。她千言万语在心,独孤一现今这个状态也正适合她肆无忌惮的倾吐。遗憾的是她不能说出口,她欲言之语诗絮与方修竹听不得。
她本想只身靠近独孤一一些,方修竹却叫她与诗絮邻座一处;她想低语倾送都不行,所有的话语只能按捺心中,通过关切的目光不断向独孤一输送。
“他说你是他的好妹妹,可是我看你却不是那样想,你喜欢他?”诗絮犹豫了许久,酝酿了许久,终于被疑问打败,轻言慎语打破了夜的沉静。
“他已有未婚妻,你不该有此一问。”诗絮声入静耳,叶晚晴静默一会,闪烁的目光飘忽前方,强颜笑语。
“我知道,可是......”诗絮扼言在喉,闭口嗤笑,接而歉语:“不好意思!也许是夜太黑,我看错了。”
叶晚晴收起轻柔眉间的纤指,抬头望月。月正当空璀璨,泪却眼中打转,十分不争气,垂首唏嘘叹言:“希望阳光可以荡除我们那份迷糊。”
诗絮如萤在握,摊开手掌吹风相送,傻笑痴语:“阳光似乎很快便到了。”
月,落;日,起!
暖阳掠过,寒霜蒸腾,佳人展颜。
叶晚晴双眼一夜未合,迷糊的眼神此时却如日灿烂,疲倦的身躯此刻胜似欢兔蹦跶。
“扑嚓!”
叶晚晴喜极而悲,悲而见怒,怒己不争。独孤一还在躺着,可是她看到独孤一在动,心切驱使着她向他靠近,可恨的是她未进半途便摔倒在地。
因为痴坐一夜不动致她双腿酥麻,担心一宿不休使她忘己,以至怨恨一步难行让她怒掌拍地才发现自己右掌已然摔破。
“你真傻!我不过睡个觉,你却又彻夜为我守护。把手给我,别藏了!”独孤一闻声而起,破冰而出,关心相对。
叶晚晴欲拒而难抵独孤一责备眼神,将慌忙藏至背后的手在伸出之前偷偷在衣衫之上抹了一把才缓缓展露在独孤一眼前,嫣然一笑:“不过擦破皮而已,并无大碍,等会我自己处理就行,你怎么样?”
独孤一一手半扣着叶晚晴的手,另一手御气破冰湖浸干布,而后又唤火温润,才细拭柔言:“我没事!只是睡了个觉,做了一个梦,有事的是你。你可不止擦破皮,里面可有不少砂石,这似乎已足够令儿时的你哭上一阵。”
“我看哭的那个人是你,而且还是哭得最厉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