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太太太爷爷就是书中叱咤风云的戈殇大帝?
摇摇头,太子方才缓缓从幻想里清醒,睁眼看向面前四方,依旧是那个空荡的殿堂,冰柱寒烛,形单孤影。
如此寡国又怎么能和这么磅礴的历史挂钩!
太子无奈苦笑,不论兀拉星有多大,不论书籍记载的真伪,就单单在这莽荒之域,种族多达十几万,而建立的国家也有两三万之余,这样下来也不知道会产生多少皇帝,而有皇帝撞在谥号上似乎也不足为奇。
幻想不过泡影,而国力衰微已经板上钉钉,主权形如摆设,人民生活水深火热。
诸如他父皇作为皇帝的无奈,自己正为无须有的“罪责”而遭罚,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想着,太子进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尽愁绪当中。
殿外,几缕夕阳红映在墙上,透光格窗把殿内染的绯红,一阵阵晚风拂过,刮开了殿门……
“谁?”
太子放下手中的灵位,收起盘曲的膝盖,向那扇门走去,竟发现殿外向下的台阶变成了向上的模样,原来的玉石阶也被一片片黄泥替代。
土阶的尽头似乎有一扇破旧的木桩门,门下有一只黄兔探出头来,太子一脚踏上,黄兔转身跑开,于是他不禁加快速度,一脚一脚地踩在柔软黄泥上,疾步而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在那土阶里。
桩门由几根破旧开裂的木桩组成,后面高山直立,树木丛生。
那个黄色的身影刚从草地跃进灌木里,一阵稀稀疏疏的动响后,它又从另一丛灌木里探出个头来。
太子惊喜,拔腿追去,黄兔再次钻入了灌木,匿身而逃。
他越跑越快,越追越高,其中有更多的兔子出现眼前,它们不明所以的跑在太子身旁,直到太子停下,看见山顶赫然眼前,丢了黄兔身影,却见一只紫蓝色的闪电驹立于之上,不过一会儿竟化作了花瓣,随着清风飘向远方……
太子汗然,这莫不是在自己的梦乡?可无论他自己怎么摇头也无法清醒,但感觉眼前的事物却越发活灵活现!
不禁迈开步伐,踏上山之顶尖,望向花瓣的方向,花瓣在风中轻舞,飞过山峰,划过山脊,最后飘落在山谷里。
可那花瓣落在山谷里就像石头落到大海里,溅起树叶的涟漪,整个山谷都在欢呼,几曾何时,花瓣坠落之处长出娇嫩欲滴的绿芽来,盘旋长大,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整个山谷慢慢被它们染红。
太子的小酒窝跟着花儿旋转,嘴角轻扬,不胜轻松愉悦的模样,和花儿一样每一朵都不一样。
相比宫里那些每天受人剪裁的花,这荒野之中没有了肥料,却有更加丰富的土壤,更加广阔的空间。
或许人也一样!太子躺在山顶黄土上,联想着自己,在深宫太久,已经麻痹了太多模样,或许重回大自然才能回归自我,造就王者!竟然又在沉思中进入沉睡……
直到有人不断地在拍打他的脸庞,可当他眯开眼,可周围又是变了样。
山顶围观的士兵成了一排排士兵的模样,眼前还有两大一小的面庞,那娇小的面容在他视野里急速而下,与他发生轻轻摩擦,脸上一阵冰凉,而后一股暖流从心里向全身扩散!
直到一串串玉珠向上升起,伴随着那面庞慢慢离去,太子终于看见那两张面庞的笑容,他们自顾自笑道:
“吓死我了,躺在这地上!”
“朕就知道这小子只是睡着了!”
说罢,皇帝严肃的神情又盯在了太子身上,愤愤说道:
“先帝的灵位是你扔在地上的?”
太子点点头。
“让你反思,刚才怎么睡着了?”
太子又点点头,轻轻应了声:
“睡着了。”
只是他记得自己扔的灵位,却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了,莫名其妙地想到自己走出了深宫,躺在一座山上,看着花瓣飘落,最后长出新的花朵……
“你不必想了!朕已经给您想好了。”
那严肃的脸庞继续说道,他语言犀利沉重,不止太子,旁边的皇后也都向他投去间隙的目光。
“怎么处置华儿?”
面对皇后的提问,陛下的脸并没有任何动作,竟然直接走开了!
“皇上这么疼爱小华哥,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那娇小的脸庞甜甜笑着,言语中透露着无比的自信,安慰皇后的同时还不忘给地上的太子投去清澈的眼光。
皇后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于是也陪笑道:
“但愿吧。”
这时他适才缓缓而起,脸上云里雾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睡到了这里,回想刚才的梦又是那样似真似幻。
“放心吧!”
太子强掩着疲惫的身心,挤出一面微笑,反向安慰起皇后来。
太子困惑,虽然只是做梦,可身体却胜似跑了一天,难道梦里发生的都是真的?
想想总归也是,跪在灵堂前跪一天,想来有点疲劳也是正常,也就没放在心上。
“母后,我总觉得还有点困,你们就先回吧,我没事。”
太子推脱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之后,强拖着乏累的身体回到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