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雒阳。
大将军府。
“诸位!”
何进见一众文武众志成城,面色一阵变幻以后,摇了摇头道:“若在此际诛十常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吾如今得势,全耐太后顾及情谊之故,是以,此事当得从长计议!”
他的脑子虽然不灵光。
但面对十常侍,他也不敢说打包票,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如果他想动十常侍,他的妹妹必定第一个不同意。
“大将军言之有理!”
袁绍看出何进心中的顾虑,当即站出来给何进圆场道:“十常侍之流,早已在雒阳根深蒂固,想要除去,也的确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这些宦官,常年侍奉在宫内,若大将军因为此事,从而让十常侍记恨,在太后面前非议大将军,只怕会伤及兄妹之情,到时候得不偿失!”
众人闻言也纷纷冷静了下来。
一面是何进的退缩。
一面是一众世族的利益。
“大将军!”
王谦先是缓缓点头,随后迟疑道:“此事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但为了天下百姓,亦为了大汉江山社稷,也不得不为,不若您先去宫内,试探一番太后的口风!”
“若太后对此不甚在意!”
“您可以借此大势,顺势除去十常侍,若太后不允,咱们再另想它法也不迟!”
“王长史所言不错!”
一名士大夫抬手捋须,缓缓点头道:“此议不但保全了大将军,与太后之间的兄妹情谊,还同十常侍之间,保留了些许余地!”
“的确可以这样试试!”
“对呀,万一太后也想诛杀十常侍呢?”
“试探一下也是应该,这些可恶的阉人猖狂太久了!”
“……”
“既然如此,那本将改日就去试试!”
何进见其他都赞同,心中也不疑有它,举樽爽朗道:“来,诸位继续吃喝!”
与此同时。
一道圣旨出北宫,发往车骑将军府。
原来是何氏见董卓,在虎牢关盘踞两日,一直扯皮不见离去,担心这家伙,会坏了他的好事,于是命车骑将军皇甫嵩,前去收缴董卓的兵权。
皇甫嵩虽然是车骑将军,但手中并无兵权,刚好其职位压过董卓,由他前去缴董卓的权,在何氏看来,自然是再适合不过。
翌日,巳时。
何进再度求见何氏与刘辩。
由于他要求屏退左右,张让等人也面色凝重退了出来,对于这位大将军,他们心中只有浓郁的戒备与防范。
特别是蹇硕丢失兵权以后。
同一时间,袁府。
一处阁楼之中。
袁隗袁基二人背负双手,立于廊道之上,目光凝视着北宫。
“叔父!”
袁基面容正色道:“董卓那边,只怕脱不下去了!”
“士纪可是在担心皇甫嵩?”
袁隗面上没多少变化,似乎对于袁基的忧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远不止于此!”
袁基缓缓点头,开口道:“皇甫嵩带着圣旨出雒,董卓即便在有本事,三五日之间,必定会有结果!”
“侄儿更担心的是!”
“雒阳这潭水,若是搅不浑,袁氏将再无起势之基!”
“淳于琼如何?”
袁隗听了微微颔首,脸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袁基沉吟道:“北军步兵营,已有两千完成置换,其中六百为公路掌控的暗卫!”
袁隗再次问道:“执金吾甄举,卫尉杨彪如何?”
“甄举那边没问题!”
袁基面色凝重道:“就是这杨彪,侄儿有些说不准!”
甄举明面上是赵忠的人,但实际上却是袁家的人,而杨彪却不是谁的人,如果非常论个归属,那杨彪就是汉室的人。
执金吾掌控三千兵力,杨彪的卫尉却是掌控了八千兵力,若杨彪插手其中,只怕会让袁家很难受。
“甄举没问题就行!”
袁隗摆了摆手,语气笃定道:“那杨彪看似才学不浅,实则是一个缺乏主见的人,正与现在的皇甫嵩相似,他们两人注定不敢同袁氏为敌!”
“叔父高见!”
袁基闻言朝袁隗行了一礼,开口道:“有您的这番话,侄儿也就放心了!”
“时机差不多了!”
袁隗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待何进离开皇宫,便命人知会张让等人,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想必张让这些人,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叔父言之有理!”
袁基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开口道:“此际何进入宫,必定惹得何氏大怒,而何氏此前的作为,也会令张让等人的怨气爆发,何进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