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一袭褐发,怀中抱着稚子的女子,郑玄脑海中嗡嗡作响。
又看了看其身后一袭银发,和一袭金发的二女,郑玄只觉天旋地转。
“郑...郑...”
郑玄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身后垂着脑袋都毒苗苗,语气艰难道:“郑益恩,你来告诉老夫,此三位乃是何人?”
“父亲切勿激动!”
郑益闻言连忙安抚,开始给郑玄一一介绍。
只见其行至楼璃身边,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开口道:“这位乃是您的儿媳,其父乃武侯府礼部官吏,是汉人良家子!”
说完,郑益朝妻子怀中奶娃娃逗弄道:“小同,快喊祖父!”
“祖户!”
小奶娃闻言,一双蓝色眼眸瞪大看着郑玄,听话的唤了一声。
“……?”
郑玄面色一麻,并没有回应小奶娃。
“这位乃子尼师兄的侧室!”
“这位乃公祐师兄的侧室!”
郑益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于是连忙将一袭银发和一袭金发的女子,介绍给郑玄。
“好好好!”
郑玄气极反笑,转身朝车舆行去,开口道:“看来益恩也的确是长大了,什么事情也能自己做主,这郑府,老夫不入也罢!”
“去武侯府!”
说完之际,郑玄回到车舆,忍着血压的飙升,朝外面的御者吩咐了一句。
“好的,老爷!”
那名御者恭敬应是,随后便调转马头。
“扑通!”
郑益见状面色一苦,赶忙拦在车舆之前,跪在前方不让车舆离去,孙乾和国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随后上前跪在郑益身边。
楼璃等人见自家男人如此,也上前跪在三人身后。
“老爷!”
御者见状为难道:“少爷跪在前方,不然通过,您看……”
“逆子!”
郑玄怒骂道:“你可还记得,在你临行之际,老夫给你的交代?”
“孩儿不敢或忘!”
郑益跪在地上大声回应。
“你所娶之人,可是汉人良家子?”
郑玄捂着胸口,怒道:“老夫一生清名,眼看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你是否要气死老夫才肯罢休?”
“父亲!”
郑益闻言双目微红,据理力争道:“吾妻楼璃,乃汉人良家子,户籍为凭,武侯为证,有何不对?”
“还请老师息怒!”
国渊和孙乾见郑益这么刚,连忙出声安抚郑玄。
“老师!”
国渊正色道:“您常教导我们,为人师者,当有教无类,您从青州去往凉州,教化凉州百姓,岂不正应了您的话?”
“如今您不远万里来到天武!”
“所为所行之事,依旧是教化之道,可见您心中并无迂腐之见,对黎庶也是一视同仁!”
“学生侧室,乃龟兹王室所出!”
“但龟兹于三年之前,便以归化汉籍,同为我汉室良家子!”
“您若因益恩娶西域之人,而心存芥蒂,反而才是心胸不阔,反而才是不美!”
”更何况益恩夫妻伉俪情深,您又何苦为难,陷其于不孝,令家舍不睦?”
“老师!”
见国渊说完,孙乾恭敬道:“益恩行大事,而未通禀高堂固然有错,但其敢做,敢为,敢当,敢于天下先的豪气,也未尝不可取!”
“学生仕从礼部!”
“专司武侯府治下百姓教化之道,学异国学识,读异国古籍,惊现诸国其祖上根源,乃同为我诸夏之民!”
“只是年岁久远!”
“加之相隔千山万水,才使得其不为汉人认同,今武侯开疆西域,致使西域诸国之民重回诸夏,让他们从新习得诸夏文明!”
“正本清源,大兴诸夏!”
“学生相信老师!”
说到这里,孙乾恭敬道:“以您的卓识目光,方才也定是一时不查,今知晓始末,当不复芥蒂,使阖家安康,纵享天伦!”
“好小子!”
郑玄听完两个弟子的长篇大论,脸色一阵变幻之后,没好气道:“尔等还不起来回府,还在等什么?”
国渊的话能让他消气。
但孙乾的话,却能让他接受这个儿媳妇,因为孙乾是礼部官吏,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先不管,但对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以后乾汉的国情便是如此。
没有汉与异之分。
因为这些异国百姓的祖上,都是诸夏之民,现在只是重回诸夏的怀抱而已。
这是正本清源。
也是大势所趋。
郑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