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年,史称中平三年。
五月中旬,时值盛夏。
雒阳,南宫章德殿内。
此时的刘宏伏在龙案,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陛下...陛下!”
一道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张让快步行入大殿,跪伏在地面容忐忑道:“启禀陛下,谏议大夫刘陶,在府衙内死了!”
“刘陶死了?”
刘宏闻言将玉管搁置,起身之后面色凝重眉头紧皱,询问道:“几时而死,为何而死?”
他都不让刘陶交钱,还把对方调回了雒阳,这才没多久时间,人怎么就死了?
“回陛下!”
张让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两个时辰前死的,是饿死的!”
“荒谬!”
刘宏闻言面色漆黑,沉声道:“你言他在府衙,又岂会被饿死,那些同僚官吏都瞎了眼吗?”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张让闻言从怀里取出一沓绢布,连忙解释道:“奴婢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前往确认,那刘陶的确是饿死的,生前只留下这份文书!”
“把文书拿去烧了!”
刘宏闻言心中怒气更甚,沉声道:“这种把戏还跟朕玩,当真以为朕就能妥协吗?”
那么大一沓绢布,刘宏想都不用想,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更何况一个人想要饿死,更加不可能无人察觉,毕竟谏议大夫就不是只得刘陶一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
有人知道真相,但没人上报,就让刘陶这种刚烈的人眼睁睁的饿死。
他刘宏同样也不是心软的人。
“唯!”
张让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爬了起来朝殿外行去。
“这就是朕的宗亲?”
看着张让远去的背影,刘宏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没有人可以理解他。
大汉积弊已久。
段修推出新的选吏制度,加上足以颠覆大势的书籍,他中兴之事势在必行,因为他一旦后退了,汉室的江山便危在旦夕。
可要是大汉熬过了这一段时间。
千秋功业,或许能得以实现,这些都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现在宗室刘陶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
而他自己也只能默默承受。
他还不能宣之于口,因为他一旦那样做了,天下九成九的世家,都会跳出来推翻汉室。
“愚蠢至极!”
刘宏暗骂了一句之后,继续回到龙案,书写他未完成的事情。
而刘陶身死的消息。
也在这个时候传遍了雒阳,最耐人寻味的是,刘陶的遗书,也被有心之人传播了出去。
一时间刘陶声望暴涨。
成为了无数士人吹捧的对象,每每谈及刘陶,这些士大夫都是泪洒衣襟,顺便再骂刘宏一句昏君。
袁氏府邸内。
一处水榭之中。
袁隗和袁基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摆放这一副棋盘,只不过此时袁隗的心思,并没有落在棋盘之上,而是手捧这绢布文书,像是在品读什么。
半晌之后。
“不错!”
袁隗将文书折叠起来,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看向袁基道:“从刘陶之事可以看出来,士纪行事越来越老成,当是我袁氏之福!”
“叔父谬赞了!”
袁基起身朝袁隗行了一礼,自谦道:“若不是叔父提醒,侄儿或许会犯下大错!”
“司马直如今到了何地?”
袁隗闻言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位侄儿的性子。
“啪!”
袁基落下一颗黑子,开口道:“如果不出意外,司马直今日能到轵县,这一路下来,他身后的百姓,以增至千人!”
“织县吗?”
袁隗闻言点了点头,含笑道:“如此说来,用不了多久,天子的名气,又会暴涨三分,不过切记未成之前,万不能让天子收到消息!”
“侄儿省的!”
袁基微微颔首,那些所谓的百姓,都是他们自己人,沿途又多有防范,根本就没有暴露的可能。
“叔父!”
好似想到了什么,袁基询问道:“若司马直死后,天子依旧无动于衷,我们又该如何?”
“哗啦啦!”
袁隗听了以后,瞥了一眼棋盘,抓起一把棋子,请起的洒在了棋盘之上,淡淡道:“若天子不顾民意,那么咱们就称一下王师的斤两,因为再这样下去,战乱迟早会爆发,咱们随了他的意便是!”
“袁氏亲自下场?”
袁基看着散乱的棋盘,面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不!”
袁隗起身望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