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旬,雒阳。
南宫章德殿。
自从杨赐死了以后,刘宏就没有再要求他两个儿子陪着读书,作息也恢复到以往一般,只不过他心中却难有半分平静。
“陛下!”
张让快步进入大殿,将手中公文呈于刘宏,恭敬道:“此乃济南相曹操的辞表,日前被济南国相府送了过来!”
“辞表?”
刘宏闻言接过公文,目露疑惑道:“他在济南国做的有声有色,为何会突然致仕?”
曹操在济南国任职期间,可是给他送了不少钱,也干了不少事,他记得当初还派遣小了黄门,前去给对方传口谕来着。
“陛下!”
张让和赵忠对视一眼,赵忠恭敬行礼道:“曹操在济南国做的那些事,看似利国利民,实则太过锋芒,奴婢以为,其或许是逼不得已!”
赵忠手里掌控着朝廷情报,自然也比张让多知道一些。
“嘭!”
刘宏看完公文以后,一拍龙案怒不可遏道:“这些世家好大的胆子,他们这是要架空国相之权吗?”
想到曹操信中提到的内容,刘宏心中没来由的出现一丝心寒,而更多的则是无与伦比的愤怒。
“陛下息怒!”
张让赵忠二人见状,心神一紧连忙跪伏在地。
“赵忠!”
刘宏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可知道那曹操,如今在哪?”
“奴婢不知!”
赵忠闻言一脸忐忑,这曹操要去哪,他怎么可能知道。
“陛下!”
一侧王越走了出来,恭敬行礼道:“曹操此时正在司徒府!”
“噢?”
刘宏听了以后微微一愣,有些意外道:“虎侯又是如何得知?”
他没想到赵忠不知道的事情,王越竟然会知道,这还是刘宏第一次觉得,他立这绣衣御史还是有点作用的。
以前绣衣御史的权力大,那也只能是光武以前,现在世家门生观念根深蒂固,绣衣御史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作用。
而跪在地上的二人闻言也是如此,特别是赵忠更是面色一变,心中还有一丝古怪之感。
“回陛下!”
王越恭敬道:“臣与那曹操也算素识,月初曹操入城之际,臣与他照过一面,当时臣还颇为好奇,跟到司徒府之后,府中就传出司徒大怒的消息,具体如何臣也不知!”
他的确认识曹操,而曹操也认识他,只是两人从来没有说过话而已。
“司徒大怒?”
刘宏闻言微微蹙眉,旋即也不多想,吩咐道:“赵忠,你去一趟司徒府,朕要召见曹操!”
“唯!”
赵忠听了如蒙大赦连忙恭敬应是,爬起身快步离开了大殿。
一侧的王越见状,再度隐蔽了起来,似方才从未说过话一般。
“你也起来吧!”
刘宏看了看下方的张让,淡淡道:“去查查中原哪个郡还缺主官,世家不想曹操入仕,朕偏要反其道而行!”
“唯!”
张让恭敬应是,起身之后也离开了大殿。
“哗啦啦!”
刘宏拿起一旁的书籍,用手抚弄了一下,面色复杂道:“你的出现,对大汉是福是祸,朕亦无从所知,而现在,朕同样也没得选!”
司徒府邸。
庭院外,一名身着厚实锦服的小男孩,在四处张望一阵之后,转身进入了庭院,一路左拐右拐来到堂内。
“孩儿见过父亲!”
看着堂内抱着一坛酒猛灌,有些不修边幅的曹操,男孩小脸一紧恭敬行礼。
“嘭!”
曹操将酒坛放回桌案,迷迷糊糊的看着男孩道:“昂儿,你怎么来了,可是祖父气消了?”
“父亲!”
男孩闻言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左顾右盼见四周没有其他人,快步来到曹操身边,低声道:“适才孩儿再陪着祖父,宫里来了一个叫赵常侍的人,言是带了陛下的口谕,说是要召见您,不过祖父说您身体有恙,那个赵常侍就走了!”
“昂儿,你确定你没听错?”
曹操闻言双目瞪大,双手扶着男孩,使劲的甩了甩头道:“来人叫赵常侍?说传陛下口谕,要见为父?”
“孩儿确定没有听错!”
男孩重重点头,他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那名赵常侍的态度还不错,而且他感觉自己祖父,好像没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可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父亲知道。
父亲喜欢喝酒他知道。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父亲好像不是喜欢喝酒这么简单,他也不想父亲再这样堕落下去。
“看来真的是天子要见我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