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
入夜时分,北宫温室殿。
“吕强!”
刘宏看着段修的书信,揉了揉眉心稍显疲惫道:“你去过段修的封地,感觉如何?”
段修这封信。
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什么也说了!
对方求战心切,一面直言黄巾乃受太平道蛊惑,实际上本质同为大汉百姓,再言三郡之地千里无人烟,希望他能从各地迁百姓填充三郡之地。
看得刘宏眼皮狂跳,却又是无可奈何。
“陛下!”
吕强沉吟道:“武侯文治武功,臣不及其万一,臣到三郡之地以后,见百姓之家夜不闭户,稚童身上衣着干净,农夫脸上精神饱满,各地都是一片大治之相,这些都是凉州三郡以外看不到的,甚至雒阳的外城之地的百姓,都没有三郡百姓脸上的光彩!”
“呵呵!”
刘宏笑了笑,开口道:“好一副中兴之景,让段修待在封地,委实是有些屈才了!”
吕强没有言语。
作为侍奉两朝帝王的他,自然明白帝王所看的是什么,只恨上次走得太过匆忙,根本没来得及教导老友之孙行中庸之道。
“止戈!”
刘宏看着段修新建一军的番号,陷入了沉思。
五日之后。
一封败报传入雒阳,京师震动。
嘉德殿内。
刘宏高居庙堂俯瞰百官,只是那欲择人而噬的眼神,却是没有收敛半分,下方文武百官战战兢兢,深怕天子这把火找到了自己身上。
“何进,袁隗!”
看着下面两个面色煞白的大臣,刘宏寒声道:“这就是你二人选出的三军统帅?得意门生?连张角都没有看到,便被张宝一战差点折在下曲阳?嗯?”
“说话啊!”
刘宏见两人当起了鹧鸪沉默不语,暴喝道:“你们当初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
“是臣有眼无珠,还请陛下恕罪!”
袁隗面色惨然,出列跪伏在地。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算是被董卓给坑了,同样也低估了黄巾的实力。
“请陛下恕罪!”
何进同样两股战战出列跪伏。
“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
司空荀爽出列行礼道:“前董刺史兵败,黄巾必然愈发壮大,长社皇甫嵩等人亦是岌岌可危,一旦王师防线溃败,数十万黄巾必然兵临三辅,还请陛下早做安排!”
“司空之言,朕岂能不知!”
见来人是荀爽,刘宏语气也稍有缓和道:“朝议之前,朕已派虎侯亲自前往镇西武侯府,调段修领王师入关平叛。”
“陛下圣明!”
荀爽闻言恭敬行了一礼之后,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当一个旁观者。
“陛下!”
袁隗苦涩道:“董卓虽初败,但前军依旧由他在布防,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您看是否再给董卓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哈!”
刘宏闻言差点没被气笑,怒道:“你还知道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那此前为何还要换下卢子干?现在董卓一战兵马损失过半,再难有反抗之机,你是否要眼睁睁的看着黄巾踏破皇城才肯干休?”
“陛下明查!”
袁隗闻言只觉脑海中天雷滚滚,一张老脸满是悲戚道:“臣绝无此意啊!”
“传令下去!”
刘宏没有理会袁隗,沉声道:“即日起,天下讨伐黄巾的兵马,由骠骑将军段修统领,一切事宜由段修一言而定,太尉张温备好大军所需粮草,不得有误!”
“唯!”
张温出列恭敬应是。
虽然这个太尉当得没滋没味,但同样背的锅也少了,倒是让他有些欣慰。
“司徒袁隗,大将军何进识人不明!”
刘宏这才看向两人,淡淡道:“即日起,司徒袁隗闭门思过,若无召令严禁出府,大将军何进罚俸三年,散朝吧!”
“喏!”
两人闻言面色各异,恭敬应是。
前者知道,他搞不好要走杨氏的老路,而后者则是一脸的劫后余生,至于那点俸禄,何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五月初。
凉州,禄福城镇西武侯府。
“都护!”
一名守卫快步进入大堂,恭敬抱拳道:“府外有人求见,来者自称绣衣御史!”
“绣衣御史?!”
段修闻言微微蹙眉,旋即眉头舒展吩咐道:“看来是宫中来人,下去之后将人带过来,同时传信侯府一众文武前来仪事!”
“喏!”
守卫恭敬抱拳,旋即离开了大堂。
“绣衣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