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
豫州,颍川颖阴县。
荀氏府邸内。
“友若!”
前来荀氏做客的锦服青年,看着府中里里外外忙碌的众人,面色夸张到:“你们这是要举家搬迁啊!”
其实他心中明白。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同为颍川士族,祖地在这里数百年,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想要搬迁谈何容易。
“长文你来了!”
荀谌见来人之后,热情的上前打着招呼,苦笑道:“不过这几天,恐怕荀氏无法招待你了,奉叔父之命,荀氏族人迁往雒阳司空府。”
“真的要搬?”
陈群闻言面色大变,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对方。
“如你所见”
荀谌郑重的点了点头,“叔父言太平道乃祸乱之源,不日或将行大逆不道之事,颍川太平道猖獗,不是久留之地!”
“长文!”
看着目光变幻不定的陈群,荀谌提议道:“我认为叔父的忧虑不无道理,你们陈氏要么与我荀氏一般,要么尽早做出准备!”
原本荀谌打算。
等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通知各族与百姓,既然现在陈群碰上了,他提前告诉对方也是无妨。
“友若!”
陈群看着荀谌,面色凝重道:“此事你们可收到确切消息?”
“长文!”
荀谌神色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你我不说有多渊博的才学,但也不用问我如此自欺欺人的问题吧?”
“额!”
陈群将目光收回,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早些回去准备吧!”
见好友如此模样,荀谌含笑道:“到时候咱们雒阳再会!”
“如此,群便就此别过!”
陈群心中装着事情,朝荀谌行了一礼之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荀府。
日暮降临。
颍川郡许县,陈氏府邸内。
一路紧赶慢赶的陈群,总算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里。
书房之内。
“祖父,父亲!”
陈群恭敬行礼道:“孩儿今日去荀氏访友,见荀氏众人忙碌,一问之下,友若告诉孩儿,司空于雒阳传书,言太平道有反汉之心,遂举家迁入雒阳,孩儿闻言不敢片刻耽搁,回府禀明此事!”
“父亲!”
陈纪听完以后,看向主位上精神矍铄的老者,对方是如今陈氏的定海神针,更是大汉少有的名士,在世家大族之中声望极佳。
连袁隗杨赐等人。
每与人谈及这位老者,都表示对方没有坐上三公,心中满是羞愧。
他就是有颍川四长之称的陈寔。
“慈明所虑不无道理!”
陈寔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是没能躲过雒阳,连最基本的大势都看不明白,更加没有荀氏那般敏锐,季和生了个好儿子啊!”
陈纪父子闻言不敢搭话。
因为陈寔口中的季和,乃是荀爽和荀氏八龙的父亲荀淑,与陈寔是同辈中人,自然没有他们的评价余地。
“下去安排吧!”
陈寔淡淡吩咐道:“陈氏主脉举家迁入雒阳,至于分支那边也言明利害,去留随他们吧!”
“孩儿这就下去安排!”
对于父亲的决定,陈纪恭敬应是。
一月下旬。
荀氏正式发出消息,劝百姓尽快离开颍川,不少百姓与士族对此嗤之以鼻,不过这也引起了颍川的轰动。
同时也引起了太平道的注意。
是夜。
雒阳北宫,温室殿。
刘宏看着下方跪伏在地的二人,面色冰寒眼中泛着杀意。
“一个月过去了!”
忍着砍了两人的冲动,刘宏淡漠道:“关于太平道谋逆一案,你二人到现在,还没给朕一个答案,是不是以为朕杀不得你们?”
“陛下息怒!”
赵忠和虎侯二人跪伏在地,神色慌乱不已,对于这位陛下的心思,他们也摸不准。
“陛下!”
赵忠面带凶厉,赶忙出声道:“这旬月间奴婢了解到,太平道主要分布在大汉八州,其信徒数以百万计,然此前奴婢对此并不清楚,一定是雒阳有人故意掩其虚实,来蒙蔽奴婢视听,还请陛下彻查!”
“哼!”
刘宏冷哼一声,气得怒骂道:“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可见你之前是何等疏忽大意,当真是愚不可及!”
“张让,传令!”
随后刘宏深吸口气,朝一旁张让吩咐道:“即刻封锁雒阳城门,羽林郎配合禁军全城缉拿太平道信徒,必要时可调动北军!”
“唯!”
张让知道事件紧急,躬身领命之后快速离开了大殿。
“哼!”
刘宏大袖一甩,朝内殿行去,“你们两个就先跪着!”
随着刘宏一声令下,京师为之震动。
一队队甲胄鲜明的军队,与城内四处奔走。
“黄巾信徒!?”
作为羽林郎骑都尉的曹操,此刻也领着一队人马,在大街上巡视,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陛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