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落西山。
段修才被小黄门带出皇宫,至于后面两人在皇宫里面聊了什么,外面无人得知。
宣平殿内。
“虎侯!”
天子刘宏斜倚在奢华的胡凳之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你觉得,这段润之如何?”
“是一柄绝世之剑!”
一名身着青衫面容清癯,双目锐利的中年男子缓缓从暗中走了出来。
“何为绝世?”
刘宏闻言来了兴致。
“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亦有目无余子的勇力,方为绝世!”
虎侯在说话间,不由握了握腰间宝剑,刚才段修在这里的时候,他即便是在暗处,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那是独属于武者之间感应。
“朕可能用之?”
刘宏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甚用!”
虎侯沉吟片刻,语气有些嘶哑。
“嗯!”
刘宏缓缓点头,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喏!”
虎侯恭敬应是。
“绝世之剑吗?”
待虎侯离去,刘宏喃喃道:“赏剑如观人,观人亦如是,如此宝剑朕又岂能不用?只希望你便是朕的中兴真剑!”
“来人!”
刘宏起身唤道。
“陛下!”
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张让赵忠二人,闻言快步进入大殿。
“武侯府诸将如何?”
刘宏开口道。
“回陛下!”
张让率先出声,“今日武侯来北宫之前,曾安排其都尉夏良,长史樊瑞前往北军五校,然屯骑校尉杨宇,与长水校尉袁焕,对二人避而不见,最后士卒以无将令的说辞,将二人阻于营门之外!”
“好好好!”
刘宏闻言气极反笑,大怒道:“好一个杨家,好一个袁家,好,当真是目无王法,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陛下?”
“陛下息怒!”
张让赵忠两人连忙跪伏在地。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眼看天子已经在暴怒边缘,身边岂能有他们站立的空间。
“朕息怒!?”
刘宏面色涨红,“你让朕息怒?雒阳乃天子脚下,大汉朝都天下首善之地,如今王师竟敢对诏书阳奉阴违,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他不是不知道。
在段颎死去以后,他便对兵权失去了掌控,可他没想到,事情会恶劣到了这种境地。
“中兴之剑不染血,与礼器何异?”
就在这时。
刘宏脑海中,不由想起刚才段修的言论,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后来如何?”
刘宏手握中兴剑。
“二人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见天子有息怒的打算,张让咽了咽口水。
“哎!”
刘宏叹了口气,结果虽然在他意料之内,可还是忍不住对二人感到失望,他内心更希望二人,有段修那种剑斩太尉的勇力。
“陛下!”
一旁赵忠弱弱开口道:“武侯如北宫之前,还安排了幕僚前往鸿都门学,那人同样无功而返!”
“鸿都门学,呵呵!”
刘宏听到这四个字,脸上布满了讥诮之色,他立鸿都门学,将熹平石经正文刻于太学之外,其目的就是为了出现更多的读书人。
更是为了对抗士族。
可没几年功夫,他便知道是他异想天开了,因为鸿都门学转眼间,也成了太学国子监一般,成了世家豪族的人才培养基地。
他所想看到的。
依然没有被实现。
现在鸿都门学,则成为了他政绩的一种表现,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咚!”
“咚!”
“咚!”
刘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回原位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案,“武侯已然到了弱冠之年,其婚事也当提上日程,尔等可知谁家才女待嫁?”
“陛下!”
天子对段修的看重,赵忠自然看在眼里,连忙开口道:“万年公主于建宁二年降生,再过三年便到及笄之年,您看以此考量,关于武侯的婚事,是否可以暂缓?”
“万年!”
刘宏闻言眉头微蹙,随后摇头道:“武侯之所以遣人前往鸿都门学,一方面是为了向朕表态,另一方面,同样也是因为西凉缺乏内政之才,关于他的婚事,这点必须要考虑进去!”
“这?!!!”
赵忠闻言直接惊呆,他没想到天子竟然为了段修,考虑到了这种地步,可待嫁之龄的才女,还有考虑其自身的背景,那就更少了啊!
“让父!”
刘宏开口问道:“蔡邕之女才名远播,不知可到了待嫁之龄?”
“陛下!”
张让苦笑着摇了摇头,“蔡邕一生无子,育有两女,其长女早年便嫁给了泰山羊氏,幼女听音辨琴,其才名广为流传,但其年龄如今亦不过十一岁!”
“才十一岁啊!”
刘宏眉头紧皱。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