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
段修语气稍显沉闷,“先父于二月病逝它乾城!”
“什么?死了!”
刘宏闻言仿佛又苍老了几分,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半分朝气。
其他官员听了以后。
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中不少人,对姑臧段氏都有了解,知道这一族的可怕,要是段颎的嫡长子还活着,对他们中不少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家父坐镇它乾城!”
段修深吸口气,“十年如一日,早在十三年前便于中原断了联系,这十五年来,每年的战事多如繁星,三千王师如今只余九十六人,但家父在世之际,西域诸国无一国敢于冦边,然人力有时穷,家父累死在了它乾城!”
“其弥留之际!”
“心中的所思所念,依旧是边关的安定,正如家父所做的那首诗一般,一生事业总成空,举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凉雍!”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凉雍!”
刘宏听了以后不由跟着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愧疚,实在是段氏父子为大汉付出的太多了。
世人只知道他年幼登基。
只知道他杀大将军,杀外戚,立鸿都门学开百姓通天之路,却没有人记得,当初如果不是有着段颎鼎力支持,如果没有曹节王甫等人出谋划策,他的皇位哪里会这样安稳。
段颎的支持。
使他可以大刀阔斧的对外戚动手,哪怕是面对士族的联合施压,他依旧敢发动党锢,将不老实的士族打进尘埃。
这一切。
都离不开军权。
而段颎,则是他不可或缺的力量,直到三年前弘农杨氏再次联合各大士族,欲卷土重来,其嫡子杨彪率先点燃战役,目标直指常侍王甫,段颎因此牵连入狱,从而不堪受辱而自缢。
虽然他最后回过神。
一纸诏书赐死了阳求等人。
可刘宏心中明白,那一役他输了,而且输得彻底,段颎的死,直接导致他失去了对兵权的掌控,现在他虽然又培养了何进。
但刘宏心中明白。
何进属于烂泥扶不上墙,可即便如此,他也别无他法,实在是可用之人太少了。
像段颎父子这样的人太少了!
“你们为何不早些回来?”
想到段颎,刘宏目光死死的看着段修,这同样是他心中的疑惑,既然和朝廷失去了联系,怎么不想办法取得联系?
“回不来的!”
段修默默的摇了摇头,“当初家父取得诸国国书之后,没几年便发生了车师之乱,这些年都护府在西域,一直扮演者平乱的角色!”
“不过!”
好似想到了什么,“玉门关的事情,倒是让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座千古雄关,如今却落得连一个戎边军将士都没有?”
随着段修这话一出。
太尉杨赐脸黑如锅底。
“段都护!”
杨赐开口道:“你说你们这十几年,一直在平定西域诸国的叛乱,那不知谁能给你证明?别不是仗着封疆大吏的身份,在西域作威作福,现在是实在混不下去了,才灰溜溜的回到中原的吧!”
“放肆!”
段修闻言瞬间转头看向杨赐,腰间龙雀寒光乍现,凶厉道:“无数战死的英魂,岂容尔一介腐儒怀疑?你要证明?十五年来,凉州失去了三郡的掌控,祖父喊冤而逝,玉门关不设防,此间种种就是最好的证明,尔若是再敢亵渎英灵,本将必让尔血溅庙堂!”
“噔噔!”
杨赐被这股戾气所摄,身子一阵踉跄,一双老眼瞪大,“你想杀我!”
“杀你?”
段修看着对方色厉内荏的模样,不屑道:“杀你不是必然,但尔若是找死般侮辱英魂,本将不介意成全你!”
“你作为朝廷太尉!”
“执天下兵戈,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十年前祖父戎马疆场,大汉四海威服,如今呢?不提其他,单独一个西凉,本将自入玉门关以来,大大小小战役不下十场,这就是如今的大汉,呵,太尉?你觉得你自己配吗?”
“你想要证明!”
“那我告诉你!”
“西域诸国国书是证明,龟兹国大帅印是证明,鄯善国国主楼连同样是证明,被我斩杀的羌族各部首领,也是证明!”
“怎么?”
段修看着杨赐,沉喝道:“有这么多证明还不够?是不是需要我带着太尉大人,亲自去一趟它乾城,才能算作证明?”
“你!”
杨赐被一连串的话,震得无言以对,伸出手指着段修。
“铿!”
随着一抹银光划过,杨赐的断指掉落在地,一道惨叫声随之传出,“啊!”
“尔敢!?”
“段修你放肆!”
“这里是朝堂!”
“陛下,还请下旨缉拿凶徒段修!”
“……”
“都给我闭嘴!”
段修眼中闪过血光,手中拖着龙雀凶厉道:“一座城,三千王师,守了整整十五年,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