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金城郡,湟中义从胡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一群羌族大豪齐聚。
“首领!”
一名体型健硕的中年汉子,面色难看道:“如今段公的孙子已然回归,虽然消息还没有被传出去,但这件事情,咱们今天必须要找到解决方法,要不然都不要打,咱们内部都会出现问题。”
实在是段颎凶威太甚。
哪怕对方已经去世三年,可现在的羌族中,谁一提到段颎依然会激灵灵的打个寒颤。
“哎!”
首位上的北宫伯玉闻言,先是叹了口气随即道:“时间还是太紧了,咱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段颎的孙子回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如果我们提前发动,必然会被大汉雷霆覆灭,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那就杀了段颎的孙子!”
一名羌族首领恶狠狠道:“到时候嫁祸给大汉,这样一来,不但能使咱们各部团结一心,还能让大汉自乱阵脚,同时也能消除吾族对段颎的恐惧,一举多得!”
其他首领闻言。
一个个像是看傻子的神色看向那名首领,段颎的孙子要是那么好杀,他们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商量对策?
更何况。
他们这段时间为了截杀段修,死去的羌族首领都不下去十名,正是因为心生恐惧,才不得不过来抱团取暖。
“文侯!”
北宫伯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文侯,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等吧!”
李文侯沉声道:“咱们现在拿段颎之孙没什么办法,只要他离开凉州,咱们便直取允吾,冀县,下辩和临泾,将凉州打造成铁桶一般,吸纳更多的族人过来,到时候即便朝廷又再大的本事,也拿我的无可奈何!”
“嘶!”
北宫伯玉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点,我们即便据城而守,也也很大的可能抵挡不住朝廷的王师啊!”
“首领!”
李文侯看着北宫伯玉,沉声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因为段颎之孙那里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他不可能会放过我们,段颎对咱们羌族是什么态度,不需要我来提醒!”
”更不要指望段颎之孙会对我们仁慈,我们再阻拦对方回归的时候,便已经成了敌人,现在,我们没得选!”
“这……!”
北宫伯玉等人听了以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又无力反驳。
“唉!”
看着帐内众人情绪不高,北宫伯玉苦涩道:“早知道年初之际就不出关了,谁知竟然惹了这么一个杀神!”
“首领不必如此!”
李文侯见状安抚道:“段颎之孙虽然勇武难当,但我们也未尝没有机会,而且大汉朝廷派出平定凉州的人,也未必是段颎之孙,如果是其他人过来平叛,我相信湟中义从胡会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百战之兵!”
……
自武威郡以后。
段修一行人一路上相安无事,樊瑞配合着贾诩,一路连发了八封捷报入雒。
虽然并没有荡起丝毫水花。
但段修相信,那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五月上旬。
雒阳,大汉朝都。
嘉德殿。
天子刘宏高居庙堂。
俯瞰着下方泾渭分明,老神在在的文武百官,神色之中充满了厌恶与心痛。
“陛下!”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沉静。
“陛下!”
一众大臣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黄门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锦盒入殿,高声喝道:“白虎门外有一列残军,为首者名段修,此人呈上西域都护大印入朝献捷!”
“轰!”
随着小黄门的话音刚落。
整个嘉德殿霎时间便炸开了锅,就连高位上的刘宏闻言,都被震撼得不轻,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残军!”
“段修?”
“西域都护?”
三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词汇,在众人脑海中碰撞,其中不少官员不明所以。
“段修?”
回过神来的刘宏,目露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张让。
“陛下!”
没等张让开口,下方太尉杨赐出列恭敬道:“臣连日以来,连续收到了八封自称来自西域都护的献捷文书,可臣并不记得吾朝有重设过西域都护一职,是以臣没有上报!”
“混账!”
刘宏闻言瞬间面色铁青,指着杨赐骂道:“吾朝虽弃置西域都护府多年,但朕当初可是派了整整三千王师,由段颎嫡长子段渊重建西域都护府,如今好不容易传来消息,你竟敢隐瞒不报,你杨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臣惶恐!”
杨赐闻言赶忙跪伏在地。
“哼!”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旋即将目光看向小黄门,“还不赶紧呈上来!”
一旁张让见状。
快步走下台阶将锦盒接了过来,随后将其恭敬得呈给了刘宏。
朝中大臣无不凝神而望。
“没错,正是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