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穆鹏预料的那样,于陆的确去找赵林然了,而且进门就发火:“有他这么办事的吗?还主持全面工作呢,连最基层人员都不如。”
赵林然笑着摆手:“于大局长,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还不着急?”
于陆“咚”地一下坐到对面椅子上,怒冲冲着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你太熊,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还手,分管部门的人都看扁了你。”
“你也看扁我了?”赵林然反问了一句。
于陆急道:“是不专门气我?光我一人有什么用?我不那么认为,不代表单位人也跟我一样,更不能代表其他单位。现在他利用一把手权力,在大厅广众之下玩双重标准,这就是明晃晃的以权谋私,你必须予以反击才对,否则他以为你太好欺负,别人也肯定这么认为。假如你早些反制,他也许已经收手,就不至于传得人尽皆知了。”
“怎么反制?”
“直接找他去呀,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这么做?上级任命他做县长,是让他为全县人民谋福祉,不是让他以权谋私的。”
“他那时肯定正盼着我上门呢,不但不承认实行了双标,肯定还会指责我们做事无章法,一堆大帽子都扣过来了,同样会弄得人尽皆知,让我名声扫地。”
“可是……”于陆迟疑了一下,仍旧很不服气,“你不去不代表他不出手呀,这不照样传遍全县了吗?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误传或造谣,等我去政府办一查,果然是那么回事。而且穆鹏一下子就拿出好几十份,想看谁的都能看到,分明就是故意散播,是他故意指使的。”
赵林然淡淡地说:“既然去不去都一样,我又何必上门自取其辱呢?”
“如果去的话,最起码代表反抗了,人们还会有所同情。现在都以为你软弱,分管部门哪能服气,以后怎会再服从你领导?你还有什么威信?”于陆急得站起来。
赵林然掩去了脸上笑意:“威信要靠同情获得吗?”
“难道就这么听之任之?”于陆追问道。
“听之任之。”赵林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于陆紧紧盯着对方:“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不会不珍惜名声,不会不管属下。你是不已经从其他方面反击了?”
“你想多了。”赵林然缓缓地说。
“我……哎。”于陆叹息一声,转身便走。
赵林然嘴唇动了动,既没阻拦,也没多说,任由对方离开了。
事实上,赵林然已经先一步得到消息,也再次刷新了认知。原来傅红寒根本不是底线过低,而是毫无底线,为达报复目的完全不在乎身份,公职不过是报复的工具而已。
之前赵林然还觉得,傅红寒多少会顾忌县长身份,只会让自己吃暗亏,没想到还非要挑明了,根本不管县里名声受损。
可恶的三代,既然你非要作,那就作出个好歹吧。
经过于陆的上门质问,赵林然意识到问题严重,也终于拿定了主意。于是打开电脑,连输几次密码,进入了一个特殊网页,开始编辑文档。
半小时后,文档编辑完毕,赵林然设置了定时发送,发送时间是三天后中午十二点。
做完此事之后,赵林然继续手头工作,连着几日一切如常,根本不管背后的指指点点,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传言版本再次升级,赵林然声誉一落千丈,职能部门对其失望透顶,甚至怨声载道。
在这期间,于陆承受的压力极大,一方面是对赵林然的信任,觉得赵林然不是人们说的软蛋;另一方面又要承受下属的质疑,毕竟自己部门被另眼看待了,事实就摆在那里,一切辩解都苍白无力。
至于其他几个同病相怜单位,从负责人到最基层员工,全是怨声载道,明着暗着骂赵林然的不计其数,甚至破罐子破摔。
这些情况自是反馈到了傅红寒那里,一时令他狐疑不已:那家伙真这么老实?咋就没反应呢?按说以那家伙的性格,必须反抗才对呀,难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哈哈,姓赵的怂了,闹半天也有软肋呀,以前如果早知道,又何必走那么多弯路呢?
傅红寒在兴奋的同时,也不禁遗憾,总觉得缺少痛斥恶贼的快感。
这天下午刚上班,穆鹏又来汇报:“上午招商局可热闹了,苟于勤带人找上门去,质问于陆能否领导招商局。”
傅红寒“哦”了一声,兴趣很浓:“那娘们怎么说?”
“她当时都快哭了,但仍旧替相好的辩解,还说肯定会给大家个说法。苟于勤根本不信,带着人们好一通闹腾,最后是有客户拜访,才暂时散去。据说客户也发现异样,仅是应付地待了一会儿,就以工作忙为由离去了。随后苟于勤又带人围攻她,结果没找到人,这才暂时作罢,看样子下午指定继续。”穆鹏说得唾沫横飞。
“下午指定继续?”傅红寒喃喃了一句,挥挥手,让穆鹏离开了。
照这样看来,她相好的就要倒台了,可他怎么依旧没反应?八成是顾不过来了吧。
趁他病要他命。傅红寒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