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林然通话的时候,冯二赖也在打电话,是打给史霄汉的。
“霄汉,刚才见到那个赵主任了,根本不像你说得那样,挺和气的呀,人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具体说说。”史霄汉语气不由得警觉。
冯二赖道:“这几天,那个死卜明轩,天天催我们签字搬走,要不就强拆,这你也知道。结果今儿个赵主任一来,立马批评了姓卜的,让他们撕了那些通牒,当着我们面表示‘绝不强拆’,还向我们道歉了。你是没看见,姓卜的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差点没气死。”
“二赖哥,你们已经上当了,这就是姓赵的厉害之处,杀人于无形呀。”
“怎么个杀人无形?”
“先博得你们好感,然后再忽悠你们签字。”
“我们又不是小孩,不可能被忽悠,除非钱给到位。”
“也不排除先把你们支走,然后突然半夜强拆,等你们发现时木已成舟,只能接受现实。所以你们绝不能搬走,必须一刻不离死守着。”
“不可能吧?”
“不是兄弟没提醒你,多长个心眼吧,防人之心不可无。”
“哦,是这样啊!”
冯二赖半信半疑挂了电话。
对面史霄汉则担心不已:照这样下去,这些人怕是要放弃呀,绝不能那样。
本来冯二赖已经准备撤离,被表弟这么一说,又打消了念头,继续留在破旧的小屋里。
其他人却没这样的心思,又观望了两三天,陆续撤走了。
“二赖叔,你老说怕半夜强拆,可能吗?这里紧挨县城,人们一旦知道,还不把县政府堵了?他们不怕丢官?”
“你还说有高人指点,又讲不出高人来历,八成是你信的狐仙、长仙吧?那些东西不靠谱。”
最后一个同盟者离开时,给冯二赖留下了这几句话,弄得冯二赖心里又不托底,于是再次联系史霄汉。
“霄汉,应该没什么事,肯定是你多疑了。”
“我是为你好,爱听不听吧,到时拿不上钱别找我。”史霄汉不由得火起。
冯二赖陪了笑脸:“我这不就跟你唠叨唠叨吗,我听你的。”
史霄汉语气一缓:“二赖哥,多个心眼吧,别像老弟我这样,被人买了还帮人数钱呢。”
“行,那我就坚持着吧。”冯二赖应允着挂了电话。
史霄汉听出了对方的勉强,不由得担心:照这样下去,这些人非被忽悠不可。
怎么办呢?
就在史霄汉动脑筋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史霄汉迟疑了一下,才接通:“魏大主任有何指示?”
对面赶忙道:“老书记,快别这么说,还是喊我小魏吧。没有您的提携,就没有小魏我的今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您大恩。”
史霄汉心里顿时舒服好多,但还是板着脸道:“有事说事。”
“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主要是不方便,四周都是他们的人。”
对方再次解释之后,才又说,“镇里组织人们旅游呢,在单位的全都免费参加,包括那些零时工。另外还邀请了一些离退休老同志,都是在镇里担任过书记、镇长的,不过,没看到你的名字。”
什么意思?
史霄汉不由得皱眉,但还是故作平淡:“这有什么,谁还没旅游过?”
“您能这么想就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都去哪呀?”
“具体的景点还没出来,不过听说都是5A级的,有几处景点首都领导也常去。”
“几天呀,就是走走看看?”
“除了旅游观光外,还要出专门的册子,凡是参加的都有图片。尤其老领导还有专门版面,介绍曾经对镇里的功绩。另外应该还有定制的纪念品,上面也要专门刻制内容,应该还是歌功颂德的。”
“真是钱多烧的,尽整虚的花活。”史霄汉冷哼着挂了电话。
史霄汉很是生气,表面像是痛斥胡乱花钱,其实却是不满被轻视。
在史霄汉看来,历数几十年来的镇里掌权者,自己主政时间最长,培养的人才也最多,而且承上启下。自己若说功劳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可就因自己刚走了背字,竟然就被如此小瞧,也太不拿人当人了。
不只是小瞧,分明是打击报复,小娘们是替小崽子出手。
奶奶的,不能这么算了,不为蒸馒头只为争口气。
史霄汉越想越气,直接拨通了苏梓妍号码。
“你好,哪位?”
听到耳中传来的声音,史霄汉火气更大:“你没我号码?”
“史,史,老书记呀,一下没反应过来。”苏梓妍打起了哈哈。
“镇里要组织旅游?什么时候出发?到哪集合?都准备什么东西?”
一通追问后,史霄汉又补充道,“我还够格吧?”
“够够,当然够了。本来正准备通知您,又担心你不方便,我正犹豫呢。”
“我没什么不方便。是你们不方便吧?”
“主要是老书记好长时间不露面,又传您到外地休养了,以为你不愿参加活动呢。”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