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然本打算先找牛主任了解情况,不承想刚到羊肠洼村口便被发现了,是兴盛石场吕河正带人进村。
“赵林然。”
“别让他跑喽。”
好似抓贼般,随着吕河一声呼喊,农用车、摩托车全围了上来。
“去金财石场。加速。”
接到镇长指令,宣剑脚下给油,汽车蹿了出去。
尽管车况很一般,但毕竟算是越野,速度瞬时便提了上去,把其他车辆甩得老远。
“他要跑。”
“抓住他。”
咋呼声更响亮,跟追也更紧,狭窄的砂石路上,形成一条追逐的车龙。个别车子不解瘾,竟然冲进干河湾,妄图截下镇长专车,当然只能是徒劳。
“嗡”,
“轰”,
越野车一路疾驰,径直来到金财石场工棚前,才停了下来。
早有人听到异响,跑出来查看情况,见是赵林然赶来,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喊出声去:“赵,赵来了。”
“呼啦啦”,
冲出数百工人,有人围住赵林然,有人打问来了多少人、带警察没。
这些人还没弄清楚情况时,那些车子也追来了,“抓呀”、“别放跑他”一通喊。
直到喊嚷停歇,赵林然才淡淡地说:“我就是专程来这的,何来逃跑一说?”
追的人也已意识到这点,喊嚷不过是造势而已,一时没话可接。
“姓赵的,你还敢来?”艾冬光站了出来,满脸凶恶。
“跟工人兄弟们见面沟通,有何不敢?”
“工人兄弟?亏你说的出来。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
赵林然答非所问:“金财石场就这么待客?总该让进屋里吧。”
“好啊!”艾冬光与吕河等人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正好防着他逃跑。
在艾冬光示意下,一众人等“押着”赵林然、宣剑,七拐八弯地进了超大号库房。
嚯!库房真够大的,是一个天然山洞改造而成。
里面烟气腾腾,顶、壁石柱林立,四周石板成堆,假如把大灯泡换成牛油巨蜡,简直就是笑傲山林的聚义大厅。
艾冬光猛然收住步子,转头直视赵林然:“本来我们在石场做工,月月发工资,一家老小有吃有喝。可就是你,千方百计刁难不算,还让人把石场停了,直接断了我们生活来源。你这所谓的兄弟,到底是何居心?”
赵林然反问道:“镇里严抓安全生产,降低工人伤亡概率,有错吗?强制改进粉尘净化系统,减少工人吸入粉尘浓度,尽可能减少尘肺病发生,不对吗?反倒是你艾冬光,极力诽谤镇里对工人关爱,是何居心?”
有错吗?不对吗?工人们扪心自问,都不禁心头微动。
“我能有什么居心?我身为基层工人一员,完全是为他们发声。”艾冬光“啪啪”拍着胸脯,以示心胸坦荡。
赵林然冷声嗤笑:“一边标榜是工人中一分子,一边又说‘他们’,分明自相矛盾,也完全是你真实内心。因为你代表的是你老板,是替他叫屈,觉得花了冤枉钱,觉得工人身心健康不值一提。”
艾冬光急了:“我就是一线普通工人,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哈哈哈……你是一线普通工人?”
赵林然放声大笑,忽得抓起艾冬光胳膊,“一线工人买五万多块钱手表?一线工人戴绿宝石大金镏子?一线工人有指头粗金项链?”
艾冬光拼命挣脱束缚,却不料动作过大,金项链垂吊到衣服外,明晃晃闪人双目,不禁很是慌乱:“你,你……胡说八道,我这是仿的,不值钱。”
“不值钱?少说十万以上。”
“八,才八千,项链还是空的。”
“八千块?那好啊,我给你一万,卖我怎么样?”
“凭,我凭什么卖你?”
“两万块,当场交钱,和工人兄弟合伙买,转手再卖。货款我全出,亏了算我的,赚的部分均分,哪位工人兄弟参与?不限人数。”
赵林然此话一出,好多人不由得算起细账:两万买上,少说卖十万,十多人分能分到几千,上百人也能分七八百。
注意到工人们眼露贪婪,艾冬光慌忙拉回话题:“少扯没用的,反正我们都喝西北风,都是你给造成的。”
赵林然讥讽道:“你喝西北风?纯属一派胡言。你在县里、市里都有房,总面积二百八十九平米。不光养了两个小老婆,还包养了市旅游学院大学生。”
“你,你,兄弟们,别听他忽悠。我们应该一致对外,让他还我们饭碗。”艾冬光真急了,恨不得上去捂嘴,可有宣剑横在那里,根本难以近身。
“对,饭碗就是他砸的,我们就跟他要。”
在几十人附和下,工人们心思被拉回现实,跟着嚷嚷起来:“还我们饭碗,还我们饭碗。”
一时间人心躁动,气氛骤然紧张,艾冬光心头一松,露出得意笑容。
面对涌上前来的人们,赵林然毫无惧意,朗声示意:“工人兄弟们,听我讲,否则被卖了还替人数钱。难道你们想当傻叉?”
“你他娘的才是傻叉。”尽管忍不住回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