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出事了。”
电话对面刚出声,金有财便是一惊,“死,死了?”
“还死呢?我的人根本打不过。”对面自嘲道。
“什么?姓赵的还是高手?”
“是他身边有高手,应该是司机。”
“司机?”金有财眼睛眨巴半天,脑子里也没什么印象,“候爷,那十人都是二等甲?”
候爷本就心里窝火,再听到这种问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候某人闯荡江湖数十年,自认言出必行,那十人功夫成色绝对足。这次任务失败,按约定赔偿三倍佣金,另外再加两倍,算我候某个人赔情,马上到账。”
“候爷,不是钱……”金有财还要解释,对面早没了声音。
“司机那么厉害?他什么时候弄的?”金有财握着电话,眉头拧成了疙瘩,心情无比沉重。
候爷是江湖大佬,一诺千金,派人断不会以次充好,刚才实在无法接受才脱口一问。可无论如何,金有财也不明白,武林高手怎会甘愿当司机?还是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莫非赵林然身份惊人?是什么二三代?
脑中刚闪出这个念头,金有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不,应该不是。
缓了好大一会儿,金有财否定了这个判断。自己也接触过类似人员,虽然层次不是太高,但纨绔特质明显。而赵林然除了有点楞外,并没有那种气质,做派也不像大院出来的。
那他身边为何有高手?又为何能弄来那么多省厅的人?
金有财想的脑瓜子疼,也没找出合理解释,但他深深意识到,再不要想着玩猫戏老鼠了,必须一剑封喉才行。
“爷真是被逼无奈,实在是你太狠了。”金有财下决心动用大杀招,盘算着如何万无一失,如何效应最大化。
与金有财的如临大敌不同,赵林然自是清楚金有财不会罢休,但没心思整天提防,他要加紧处理石场善后事宜。
石场关停了,涉及的后续工作很多。石场会否重开?工人如何妥善安置?新税源怎么开拓?等等一系列问题,必须早有预案才行。
经过几天梳理,总算有了眉目。可还没弄出成型方案,忽然接到通知,县长要来检查,已经在路上了。
孟飞龙不只是县长,还暂代县党委一把,必须认真对待才行。另外赵林然有种预感,孟飞龙八成是冲自己来,绝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尽管已没时间准备,但赵林然还是快速检视一下,也及时通知了分管部门。
刚给手下人安排完,孟飞龙就来了,随行队伍非常庞大。组织、宣传、审计、安监、信访、档案等等,几乎除了公检法,该来的部门都来了。
“欢迎书……”
史霄汉因为激动,开车门时差点用了私下称谓,赶忙改口,“热烈欢迎县长莅临指导,县长辛苦了!”
孟飞龙并没责怪口误,反而微笑着伸出右手:“不辛苦,同志们辛苦。”
“非常感谢县委、县府对柏墨镇厚爱!”史霄汉双手齐摇,兴奋得无以复加,作秀成分很大。
“好说,好说。”孟飞龙抽出右手,伸向赵林然。
赵林然微微哈腰,双手去握。下属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能落人口实。
孟飞龙右手忽地抬起,冲着众人挥动:“大家都挺辛苦的,繁文缛节就省了吧。”
这话没毛病,但刚才情形大家都见了,孟飞龙分明在打脸赵林然,都不由得眼神怪异。
赵林然早就料到孟飞龙要找茬,但没想到会用这种小伎俩,众目睽睽下也不禁脸颊发热。
这就受不住了?平时多换位思考,好不好?
余光扫视到赵林然狼狈模样,孟飞龙不由得腹诽,随即吩咐进入工作状态。
几十人的检查队伍撒下去,几乎分布到了镇里各科室,孟飞龙也不时突然出现,弄得镇里人们非常紧张。
两个多小时后,检查结果汇总到孟飞龙手里,纸张摞了厚厚一沓。
坐在会议室最中心位置,翻看着这些材料,孟飞龙时而眉头轻皱,时而面色阴沉,时而眉毛微挑,弄得人们心里七上八下。
“咳咳”,
一样的引人注意套数,一样的巡视全场戏码,一样的盯到属下低头。
室内气氛足够凝重时,孟飞龙正式开腔:“县委、县府联合检查,是既定工作任务,是对……”
孟飞龙先对检查予以高大上定位,又对镇党委工作给予肯定,还指出了几处亮点,喜得史霄汉眼角皱纹更深。
随即话题一转:“第三季度即将结束,年税收任务刚刚完成一半,为什么?做工作了吗?怎么做的工作?”
“刷”,所有目光投去,赵林然瞬间成为焦点。
赵林然很是平静,并不觉意外,暗笑孟飞龙手段欠缺高明。
对于年税收任务,县镇都要按月分解计划。为了前后数据衔接,更为了不影响工作平衡,往往都会相对均衡数据。但实际上,因为生产经营特点,相当一部分税收都是在年底完成,主要集中在十月下旬至十二月上旬。
现在孟飞龙拿着未经调整的数据,兴师问罪,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