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尘点点头。
二十八人,整齐划一,单膝跪地。
如果不是楚若尘舍命引开兽潮,所有人都将葬身妖兽腹中。
“新兵,可曾悔?”
众人喜极而泣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质问。
“侯…侯爷!”
笱娃等人见状,诚惶诚恐。
“为何悔?”楚若尘反问,“我既是百兵,当然要对他们性命负责,青云人人从军,他们的家人可不是让他们来河城送死,何况九儿是我生死兄弟,我楚若尘,不悔!”
“一个月前,新兵你曾于北郡雁城诛杀纨绔林鹿救下一女,半月前你曾剑斩黑摩百骑兵,数日前再诛黑摩千骑兵,为何不报?”
牧野再问。
“生而为男,自当挥剑。”
楚若尘道。
“若再来一次?”
“便再挥剑。”
“为何?”
“男儿当执剑,何不配吴钩!”
牧野仰天大笑道:“好一句生而为男,何不佩吴钩,修武世界,人心叵测,本侯也曾错罚错赏过人,你当得起校尉二字。”
“哈?”
“虎贲营独缺校尉一职三十载,它是你的了。”
“能守矿吗?”
牧野:“……”
众人:“……”
所有人都傻了,卫光独自在风中凌乱。
那可是校尉,虎贲校尉,独此一家!
新兵竟然毫不关心,只关心那座破矿脉?
那份苦差事,就那么吸引人?
“小子,你的志向有点特别啊。”
牧野将一枚金灿灿军令,别在楚若尘胸前。
军令牌上,只书四字,长平校尉,背刻虎贲。
何为虎贲?
长平军最骁勇,最善战的代名词。
哗啦!
楚若尘一脸懵时,万余人单膝跪地:“参见楚校尉!”
校尉一职地位,只在长平侯牧野一人之下。
“楚校尉,日后不要逞强!”牧野上前俯身道,“小子你宰了赫连黑刑替本侯出了口恶气,日后有事直入本侯大账,不必禀告。”
牧野转身离去,行事风风火火。
“楚校尉,老夫不知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傻。”
卫光哭笑不得,一众偏将,躬身离去。
“喝酒,吃肉,天亮继续守矿。”
楚若尘大手一挥,徒留面面相觑数万人。
咱这校尉,是不是被妖兽拍傻了?
堂堂长平军虎贲校尉,楚若尘毫无追求?
“青霓姑娘,如果我再找不到那座矿山藏着的灵石…我就要成为青云长平军二号大佬了…我真的只是为了灵石而来啊…”
楚若尘苦笑连连。
他知道校尉不是好差吏,楚若尘不愿意卷入储君之争。
接下校尉军令,楚若尘已被动入局。
楚若尘毫无架子,跟麾下数万士兵打成一片。
“尘哥,还得是你啊。”
林九儿唏嘘不已。
“楚校尉,你果然像我们笱村大长老说的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军神,跟年纪,地位,修为等等通通无关,我敬您!”
笱娃端起满满一大杯烈酒,一饮而尽。
“尘兄,这杯我敬您!”
“校尉大人,我等敬您!”
数万人举杯敬酒。
楚若尘苦涩心中,这校尉不当也得当。
“青霓啊青霓,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怎么过的吗?”楚若尘举杯暗道,“我再找不到灵石矿脉,就要一人一剑杀入黑摩国了!”
“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三杯!”
楚若尘放下酒杯,亲自给身边人斟酒。
不少人受宠若惊,校尉大人太接地气了。
……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楚若尘除了守矿,时不时斩杀来犯黑摩骑兵外,白日还要充当训练数万人的教头,俨然合格的秦校尉!
楚若尘有苦说不出。
一个月时间,楚若尘几乎将整座矿山翻了个遍。
除了捡到几枚残损灵石,一无所获。
又一日。
楚若尘活捉黑摩千兵长,拎着此人走入牧野大帐。
“侯爷,这是黑摩千兵长,你好好审讯一番。”
楚若尘转身想要再入矿山。
“楚校尉,你再立下奇功…”
忽然间,牧野嘴角有鲜血溢出。
“侯爷染了风寒?”
“年轻时杀敌落下病根子,不碍事。”
“侯爷若信我,让我探探脉?”
“你小子还会医术?”
“略懂略懂…”
牧野深深看了一眼楚若尘,直接露出右臂。
刹那间,一只遍布大小伤痕的手臂映入楚若尘眼帘。
这是怎样一只手臂?
每一道伤痕,都写着军功章。
每一道伤口,都为青云国鞠躬尽瘁。
“侯爷,遣退帐外守将。”
楚若尘郑重其事道。
牧野闻言,看了一眼楚若尘道:“诸将后退三舍,一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靠近本侯半步,否则军法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