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知道易怀瑾的身份时,沈忱就在奇怪了。
以易怀瑾的身份,陈夫子和李夫子应该会给他单独安排学舍的,不可能会让他和另外两个人挤一间学舍的。
就不怕易怀瑾出什么事吗?
后来沈忱突然就想通了。
在他知道,陈夫子和李夫子始终没有放弃当年雁门关一案时。
平白无故让大宝和他们住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另外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既然其中一个是金陵易家的,那另一个想必也是氏族的。
只有氏族出身的人,最可能不偏不倚的对他,日后翻案时,才有可能帮他。
而能够让陈夫子和李夫子看得上眼,又有能力的氏族,统共也没有几个。
再者,禾景行的长相大概是肖母,也还算是有点像父亲的。
因此,沈忱就猜到了江右杨家身上。
“易鸿年初被贬下任巡查,在江右地区待了一段时间。期间你什么都没做,说明你们两个私底下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加上,金陵遇事,你肯出兵相助。想来想去,禾景行都只可能是你的儿子。”
儿子在一起玩,老子们在一起搞事,合理。
沈忱抬头看向杨世忠,“但显然,你不如易鸿会玩,玩着玩着,把自己给搞进去了。”
杨世忠脸色黑沉,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这种时候,你还有必要再嘲讽我几句吗?”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沈忱道。
杨世忠理所当然的道:“我儿子和你儿子是直交。”
沈忱不为所动:“小辈们的事,关我这个长辈什么事。”
杨世忠:“……”
杨世忠就提醒道:“陈老给我写信了,你此次来,是来求我帮你忙的。”
沈忱微眯起眼:“你想借此威胁我?”
杨世忠哼了声,总算有些得意了,“不敢。易鸿那老狐狸都没算计过你,我怎么做得到?不过是恰好,时机把握的好。”
沈忱哦了声,“我又不是非要你帮不可。”
杨世忠:“??”
沈忱道:“不管你帮不帮,二宝永远是我儿子。既然你现下没精力过过眼,那就告辞。”
“慢着!”
杨世忠有点急了,想坐起来,身上的伤又让他没法动弹。
他无语的道:“你至于吗?话说完了吗?”
沈忱好整以暇的看他,“看来你现在比较想说实话了。”
杨世忠嘴角微抽,自暴自弃似的道:“说说说,都是易鸿那老狐狸要我不能说,利益对半分的。你要算账找他。”
沈忱毫不意外,“先说目前这歌姬死亡案。”
杨世忠正了正色,沉声道:“此歌姬叫月琴,出身北方。相信你也猜到了,不错,她并非家中出事沦落至此,而是有心人从小培养的细作。跟了县尉不足两年,再往前,具体过往一干二净,查不出有用讯息。”
沈忱问:“你如何确定她是细作?”
杨世忠道:“你久居北方,若是见过生前的她,定能一眼看出来。她弹琴时,左手的动作不对,是惯用弯刀的影响。另外,她身上那身衣料,衣领被我命人用特殊法子浸染过,中原人不会穿习惯,她却没事。还有其他细节,你若是去验尸,都会一一发现。”
通常来说,就算隐藏的再好,一个人的身上,也还是会透露出主人的生平。
沈忱并不怀疑这点。
他沉吟片刻,“谁派来的?胡人吗?”
“不是。”杨世忠叹口气,“若是如此简单,我还见你做什么?”
沈忱眸光一厉:“叛军遗党?”
杨世忠点点头,“金陵事发后,易鸿也让我帮着查叛军消息,一查就查到郡县县尉买月琴时遇到的那人牙子,有点叛军的影。我就亲自来了。只可惜那人已跑的无影无踪,我只得从月琴身上找线索。”
沈忱微微皱眉:“一个歌姬,用得着你杨世忠出面?”
“自然是用不着的,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杨世忠道,“但是县尉款待我的那晚,月琴悄悄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有逆党五皇子的线索,要同我做一笔交易。”
“你信了?”
“你觉得我可能信吗?”
杨世忠抬手按了按眉心,道:“我本想命人将她抓起来拷打算了,她却说还有同党,不日就会来会面。她说只要她出事,那暗中的同党就不会现身,她死也不会吐露半分。”
“为免打草惊蛇,我让人把她送回去了。县尉不敢收下她,就把她安置在你住的那家客栈里面。”
同时,杨世忠也命人密切监视着月琴。
沈忱问:“再后来呢?”
杨世忠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你住进来的前一晚,月琴偷偷来见了我,说要把先前隐瞒的消息如实都告诉我,但不能有其他人在场。然而,还没说出来,突然有刺杀出现,然后我就成你看到的这样了。”
“当时我受伤昏迷,月琴被人送了回去。我醒来后一次,命人封锁我受伤的消息。”
沈忱道:“能够伤到你,这刺客不简单,抓到了吗?”
“没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