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东边村屋的入口处,宋灵均叫来几个官差,让一人去拿来了厚厚的一本册子,另一人带了些防护的衣物过来。
他们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宋灵均为什么这么做。
林溪熟门熟路的接过来那些防护衣物往身上套,道:“你先前就一直命人登记造册这里百姓感染瘟疫的情况?”
宋灵均点点头,“这样前期是颇费心神,但到后面方便管理和处理。”
林溪戴好面罩,接过来翻看,头也不抬的道:“带路,我要见见能这儿的郎中。”
宋灵均就命官差们值守好,带林溪进去。
那些官差面面相觑。
“大人怎么带了个女子进去?”
“里面危险,那女子不怕自己也染了瘟疫吗?我都不太敢进去。”
“哎对了,我听小石头说,这女子好像就是大人在等的人!”
“你这么一说我也寻思起来了,前两日不是还有人送了很多草药过来吗?难道就是这女子??”
“不清楚啊,但是看她的样子,大人还带她进去,告诉她那么多事,难不成她是郎中,会治瘟疫??”
一言激起千层浪,官差们瞬间激动起来。
而林溪和宋灵均进去后,很快就到了临时搭建的药庐。
一进去,刺鼻药味扑面而来,熏的人头疼,桌上的十几个药罐都在小火炉上煎着药,有四名上了年纪的郎中忙前忙后,不时抓药称重,还时有官差来带走熬好的药分发下去。
宋灵均的到来引起郎中们的注意力,他们纷纷朝宋灵均见礼。
宋灵均虚抬了抬手,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跟我来的这位,医术极佳,先前治好过得瘟疫的百姓,颇有经验。请几位务必配合她。”
郎中们一听,立即看向宋灵均身边的林溪。
他们忙了快足月,都已身心俱疲,但一直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法子,俱十分心焦。
要是有人来帮他们,自然欣喜不已。
可当他们看到宋灵均带来的只是个颇年轻的姑娘家时,他们愣住,怀疑道:“宋大人,您说她能……治瘟疫?”
说什么笑话呢!
那么年轻,别说能治瘟疫了,单说她懂医术吗?
就算懂,医术能好到什么程度?
别是宋大人忙的焦头烂额,就破罐子破摔,找匹死马当活马指望了。
宋灵均看看林溪,方要解释,身边的林溪先一步上前。她手里那本厚厚的册子已经被她浏览了三分之一。
只见林溪头也没抬的边看边道:“我确是大夫,宋县尉请来帮忙的。你们记的这些脉案我看后,发现身染瘟疫的百姓们状况频出,但其实可以划为几大类。按病症不同、轻重不同、时日长短来区分,是要分别单独用药的。”
“可你们开的方子太笼统,也不多,用来用去就只有那几样。不过你们都很厉害,开的方子算对症下药,能抑制病情变严重,然而治标不治本。这样,我给你们改些药和用量。”
林溪说完啪嗒一下合上册子,走过去放到桌边,再绕过到火炉前,拿布掀开盖子,用手轻微扇了扇味闻。
然后她就皱起了眉,转身走到药架前,迅速扫了眼各暗格前贴的药名,心里略微估计了下,就麻溜开始抓药。
“有位姓张的郎中,在吗?”
“啊,在,在。”
左边一个鬓发斑白的小老头上前,懵懵的看着林溪。
“先改你的,你的药方缺了三位药,按我说的拿。”林溪熟稔的一一说出药名,语气沉着冷静,听的张郎中下意识的遵从。
说完他,林溪又提起另一位。
郎中们数目相对,但看林溪的熟悉和老练程度,再如何都相信了林溪还真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他们吃惊又茫然的被林溪吩咐做事,很快就忙碌起来,没心思想别的了。
尤其是这几个都是有真本事的,往往林溪一说出几味药,不须林溪多加解释,他们就很快意识到其中妙益。
确实对病情有用,这点就比任何事情都令老郎中们激动。
无需宋灵均嘱咐,他们就已经自发按林溪说的做了。
宋灵均看了会儿,见林溪游刃有余,放心的点点头,准备离开去看百姓们的情况。
“宋县尉等等。”
林溪称好一贴药递给一个郎中,叫住宋灵均道:“先前一路过来,我发现这里有不少问题,是不适合染瘟疫的百姓居住的,对他们的病情也无溢出。我跟你说,你找官差,按我说的做。另外,这里不是有大量艾草、苍术等药材吗?我告诉你,你们可以用那些做什么。”
那张郎中疑惑道:“姑娘怎知我们这儿目前有大量药材?”
宋灵均道:“那些药材,正是这位林姑娘派人送来的。林姑娘与前几日帮忙的杜兄也认识。”
一听这话,四个郎中看林溪的眼神就变了,肃然起敬。
林溪没多说这个,一边检查郎中们先前开的药方,一边叮嘱宋灵均注意事项。
宋灵均直接记了下来,等林溪说完,立即找官差们吩咐下去。
很快,沛县来了个能治瘟疫的女郎中的事情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