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沈忱由捕快带着进去,才走过庭中的照壁,迎面就见县尉和师爷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县尉好像是临时被叫过来,身上的官服都还没穿整齐,边走边被身边的师爷整理衣冠,好不容易才穿好。
县尉自廊道走下来,一抬头看见沈忱,脸上立马露出个笑容,拱手道:“沈大……啊不是,沈相公。”
被沈忱冷冷扫了眼,县委差点咬了舌尖,急忙改口。
沈忱神色缓下来。
县尉忙道:“辛苦您夜深跑一趟,真是劳烦您了。”
林溪奇怪的看看县尉,再看向沈忱,道:“县尉客气了,不知庄红梅在哪儿?”
她的声音引县尉看向她。
县尉似乎这才注意到林溪,脸色浮现出些微妙,“沈夫人,您也来了。您……”
他身后的师爷眼观鼻鼻观心,赶紧拽住县尉防止他说下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抓住的嫌犯庄红梅是沈夫人的姨娘,两人是亲戚。”
“亲戚??”县尉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帮凶?!”
林溪:“???”
沈忱:“……”
眼见沈忱神色骤冷,师爷暗道不好,一把捂住县尉的嘴,赔笑道:“沈相公、沈夫人莫怪,二位稍等下。”
然后他拉着县尉到一边去,悄声道:“大人啊,糊涂!您当着那位的面说他夫人跟嫌犯是一伙的,这不是触他霉头吗?”
县尉心里一个咯噔,回头看沈忱和林溪。
沈忱瞧他的目光凉飕飕的,林溪尴尬不失礼貌的客套微笑。
县尉很纳闷:“可是和嫌烦有亲戚关系的人,确实应该排查下。”
师爷致命一问:“那您敢查那位吗?”
县尉:“……”
师爷再问:“先前二道村余家的案子还记得吗?当时犯人供出那位的小夫人,那位做了什么?”
县尉:“……”
师爷苦口婆心:“大人啊,您坐在这个位子上享清福……”被县尉一瞪,师爷立马改口,“是劳苦功高,可不容易,千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那位明显不乐意他家小夫人被牵连,您就老实忽略,当不知道。”
县尉:“……”
这个县尉做的,忒憋屈,淦!
两人一合计,再回过头去时,县尉一脸假笑:“瞧我这脑子 吃酒,不是,睡,睡糊涂了。沈家相公,现在案子重要,您既来了,不如现在就去牢里看看,咱们早解决早完事。”
林溪拉了拉沈忱的衣角,表示自己也要去。
沈忱微微颔首,握住林溪的手,道:“带路。”
“那您夫人……”
县尉迟疑。
沈忱淡淡道;“一起。”
县尉为难得看向师爷,见对方朝自己挤眉弄眼,只得道:“请。”
他想跟着去时,沈忱忽然道:“县委乃百姓父母官,尊贵非常,大牢那等地方,可不去,免得污了县尉的眼。”
县尉摆了摆手,大义凛然道:“本官一心为民,岂会怕此!”
沈忱没动。
林溪疑惑的看沈忱,县尉也疑惑的看沈忱。
师爷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暗暗拽了拽县尉的衣袖。
县尉又狐疑的看他。
师爷见县尉没看懂,只好自己站出来,道:“沈相公说的是,那便有劳沈相公。相信以沈相公的能力,一定能审出我们想要的信息,小的和县尉静待佳音。”
县尉:“???”
他可没这么说过!
沈忱这时点头,道:“会的。”
话落,他便带着林溪走了,前面有捕快领路。
县尉倒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师爷面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他回头瞪师爷,一副“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表情。
师爷无奈的道:“大人啊,我们先临县找人,掌握不少信息,才给了他们方便,最后得以把嫌犯捉拿归案。临县的人都夸您是英明神武,早有决断。”
县尉洋洋自得:“这是当然!”
师爷紧接着道:“可这是因为余家案子里,犯人咬出那位的夫人。那位可不是为了我们才找这个犯人,是为了他身边那位。您早先不还不乐意吗?如今人找到了,人家自然是私下有事要和嫌犯说,咱们跟过去做什么?还不如卖个人情。”
县尉一听,恍然大悟,又觉不是滋味:“我这个县尉,事事看他脸色,还有比本官更憋屈的吗?”
师爷心说,当然有,比如他。他日日要严防死防县尉行差错,可累死他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
师爷熟门熟路的道:“话不能那么说,大人,您想想看,你不也因为那位得了很多上面的照拂。而且,那位解决的事,最后不都归到您功绩里了?小的可是听说,上面马上就要升迁您了。”
这些话听的县尉舒坦。
被哄的高兴,县尉拍拍师爷的肩膀,豪气的说:“真要这样,本官一定带着你升迁。”
师爷连连称谢表忠诚,心里却是想,他当然得跟着走。不然,他上哪儿再找个像县尉这么好骗好哄能叫他捞好处的上司?
……
另一边。
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