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庄父庄母四人赶到方氏娘家,里里外外已经挂起了白帆,还未进屋就听见幽幽的哭声传来。
知道是方氏是哭声,几人沉默的进门,灵堂已经布置好了,里边除了方氏和庄天,还有几位跟庄父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想来应该是方氏父亲的好友之类的,知道消息过来帮忙。
“爹娘,小妹妹夫。”看到庄父庄母他们,庄天上前打了个招呼,脸上明显的有些憔悴,看着就像一晚未睡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大哥和大嫂也该休息一会儿才是,这般下去身子也是熬不住的。”庄静没忍住劝了两句。
庄天都是这个样子了,方氏想来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边的事还没办好呢,怕身子都要累垮了。
“唉,知道了。”庄天回头看了一眼跪坐在牌位前哭泣的方氏,叹了口气,应了一声。
“好了,咱们先去布置起来,天气炎热,还是早些出殡的好。”庄母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就打断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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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到来方氏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她父亲骤然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些,她没办法打起精神去跟庄母她们打招呼。
想来庄母也是理解她的,毕竟这是她最后一位长辈至亲,也不会这个时候揪她的错处。
几人分头去忙,方氏一家在村里人缘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能有那么三几个好友来帮忙也能称得上不错了吧。
只是庄静她们来了这般久,也不见村中上头长辈来过问,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忙活了一天,总算是弄得像模像样的了,天气炎热停灵时间久了对遗体不好,由庄天跟方氏沟通之后同意明天就出殡。
下午方氏和庄天被庄母强硬的拉去休息了,晚上两人还要再守夜,这么熬下去第二天出殡都熬不住。
第二日一早,村中来了一些人,庄静才觉着有些像样,再怎么的族中长辈也会来些人吧,不闻不问不太像话了。
一路上顺顺利利的,因为方氏父亲没有男性后辈,庄母说女婿也算半个儿子,就让庄天顶替了位置。
这事还引来了一些争论,还是方氏出来说话,这才算完。
在边上看了个全的庄静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本来看到来人她还松了口气,现在看这样子不太对劲啊。
不过有什么事还是等正事办完了再说,好在都知道死者为大,没人再出来闹什么幺蛾子。
回到家中,本来看着方氏父亲这边只有几个好友前来帮忙,他们就没准备什么席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桌子。
等回来到了才发现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人好歹也来帮了些忙,这没个饭菜吃的,怎么都挺尴尬的。
庄母要去张罗临时的席面,还没出门呢,就听到屋里一阵响动。
“你们别太过分了,我爹刚刚入土,尸骨都未寒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遮不住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了?”
随着器皿碎裂的声音,方氏的怒吼声也紧跟着响起,因为一直哭的缘故,嗓子有些嘶哑。
外边不明情况的人都在面面相觑,庄母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望向堂屋。
“娘?这是怎么的?嫂嫂发这么大脾气,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庄静预感事情有些不对劲,拉着庄母想进去给方氏撑腰。
不说她们还没了解事情的始末,就方氏怒吼的话也能让人猜出几分吧。
没等庄母说话,庄天就先冲进去了,庄母和庄父毕竟年纪长上一些,知道的事情比他们多。
很快心里就有了猜测,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多说什么,直接就进屋去。
里边庄天扶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方氏,脸上也是愤怒,两人都看着坐着的一个男人。
看了两眼,是早些村里来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应当是他们中辈分最大的。
“妮儿,不是叔非要这样,只是你爹娘就你一个,也没个后,这房子留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就这么归了村子。”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像是要跟方氏打起了感情牌,脸上居然还做出了为难的表情。
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庄静愣了一下,很快就从中分析出了是怎么回事。
合着就是说方氏家只有方氏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她是出嫁女,家里两老都去世了,这家产没人继承要给充公啊。
未免有些太不要脸了吧,就算方氏不怎么回来,那也不能就这么冠冕荒唐的侵占别人的家产吧?
何况这还是在人家的灵堂上,人刚刚入土呢,转身就这么欺负人家女儿,不怕良心难安吗,真是刷新三观。
“家中就这么些东西,都值得你们这般惦记,让我如何能不生气?”方氏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只觉得有些悲凉。
说实话,方氏娘家真的是穷,这房子看着就不怎么值钱,大概也是常年身子不好,所以屋子很少修缮。
里头不说破败不堪,却也比不上寻常人家,家中更是空荡,大概除了今年刚收的粮食,就没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了吧。
就这还值得村里千方百计的惦记,庄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这真的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