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出面,这让庄父庄母都有些意想不到,这事说起来真不怎么好看。
本来今日都是大喜日子,虽庄静家也是遭受无妄之灾,但是这样的日子闹出了这种事,多少两家面子上都说不过去。
“让你看笑话了,这事是静儿二舅家闹出来的事儿,过两日我们上孟家去让她们给个交代。”
庄父作为一家之主,本身就是要作陪男方家,李重山出面,当然也是他去解释安抚。
“对,一定要让她们给个说法,实在是欺人太甚!”庄母缓过了被气晕的脑袋,听到庄父的话,咬牙切齿的应和道。
庄母这次真的是气狠了,不想个办法让老太太彻底放弃她,以后这样的事只多不少。
今天这聘礼来观礼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李家的家底摆着,不管庄静家多穷,至少庄静嫁了个家底丰厚的那是肯定的了。
日后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老太太好日子过惯了,哪里肯守着二儿媳妇这样小心眼的儿媳妇过日子。
再加上她那个最疼爱的孙子孙女,现在一个不知所踪,一个不知道多少年的牢狱生活。
这要是知道庄静嫁得这般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会以孝道的名义压迫庄静给她养老。
想到这些可能,庄母就恨得咬牙,反正她早就跟娘家翻脸了,这次她也不在乎翻得更彻底一些。
“日后都是一家人,况且不是岳父岳母的过错,不必太过自责,今日天色也已不早,该早些回去同家母报信才是。”
“你说得对。”庄父点头。
好在宴席也吃得差不多了,被损毁的那一桌也是残羹剩饭,就是有做那桌的村民暗自可惜没手快打包剩菜。
不过都是同样的出身,庄母也是知道大家什么习惯,送了李重山和官媒带着回礼出门,给在场的宾客都多送了些瓜果糖饼之类。
反正李重山送来也不少,她们一家才几个人,吃也是吃不完的,有些留也留不到成亲的时候,不如直接拿出来安抚宾客了。
把欢喜的宾客都送走,院子里一片狼藉,相好的几家婶子留下帮着收拾残局。
各家的桌椅都送回去,损坏的那张桌子,庄父亲自去还,并出了银钱作为赔偿。
这年头谁家有个喜事,宴请宾客都是去别家借的锅碗瓢盆、桌子椅子,锅碗瓢盆好说,桌椅这些木料打造的,就怕损坏了。
庄家存下的木料都让庄父拉去给她打嫁妆去了,剩下些散碎木柴,平日烧烧火还好,一个桌子怕是做不出来。
好在也是交情比较好的人家,也是知道庄静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太过为难,象征性的收了些银钱,也没让开伐期后再造一张给他们。
晚间,一家人在堂屋里围坐在一起吃饭,全程安静得只剩下咀嚼声。
接二连三因为娘家老太太闹出来的事,让庄母神情厌厌的,今日更是有菜有肉的都吃不下几口,看脸色怕是味同嚼蜡般。
“娘,您多吃点。”庄静看了看庄母,夹了一块肉给她。
“唉。”看到庄静,庄母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觉得有点对不住闺女,今天最没脸的就是她了,今天过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呢。
心疼之余,庄母更觉得吃不下这些饭菜了。
“娘,您要是心烦二舅家的事儿,就去外祖家闹一闹。”看不得庄母这丧气的样子,庄静没忍住开了口。
“你说什么呢,闹又能怎样,你外祖母什么样的人,娘还能不知道嘛。”
庄母也是愁怎么向老太太要说法,若是她去闹得太厉害,老太太一个孝字就能让她成为众口之矢。
她活了一大把年纪,她倒是无所谓了,但是想想会连累了庄静,她才觉得怎么都不妥当。
“就是娘知道外祖母是怎样的人,才能很好的抓住她的软肋啊。”庄静悠悠的吃了口饭菜。
“二舅向来是外祖母的心头宝,眼见二舅死在外边,尸骨都还未运回来安葬,这三表姐闹出这样的事情,外祖家的族中长辈就没点什么意见?”
“这…”庄母迟疑的想了想,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孟林和孟娟的事,不说孟家的人如何,看看之前老太太来闹的那次,庄家村村长都出面了,还说要跟孟娟她们沾上点关系就要除族。
这时候,宗族的力量有多庞大,不说大姓家族,你若是家族中人口众多,哪怕你是独女绝户,出嫁的女儿别人也不敢随意欺负的。
要是有个什么委屈,跑回娘家这么一说,族中叔伯兄弟跑去一撑腰,本来单方面的家暴,说不好就能演变成几十人的相互斗殴。
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数都会在长辈的出面下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庄静提这个,也是她突然间想起的,一个家族,如果因为一个女子品性败坏,而毁了家族的名声,那真不是什么小事。
毕竟一个族中,同辈或小辈都是要嫁娶成家的,名声一旦被毁,那不说嫁个好人家,能不能嫁出去或者娶贤妻新妇还真不好说。
“静儿这想法可行,若是孟氏族人出面,这事就不能由着老太太胡来了。”涉及到女儿,庄父也不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