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林默言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和旁人高兴的聊聊天,坏的时候,竟比刚送进医院那会儿还虚弱。
温晨着急,陆嘉年也昼夜不分的守在床边。
林默言只觉得自己都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每每闭上眼,不是鲜红的腥色,婴儿的啼哭声,就是在她绝望的躺在地板上时,顾云深无动于衷的冷漠眼神。
她要被折磨的崩溃了。
病房门被推开,传来小心翼翼又迟疑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只痛苦的拽紧了被子,“陆哥,你带我走吧,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了。”
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陆嘉年。
然而那人半晌没出声。
林默言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去,脸色瞬间冷漠下来,警惕又防备,“怎么是你?”
顾云深站在她几步开外,精神同样不怎么好。
醉了几夜,俊脸上的伤痕变得红肿,深邃的凤眸冷下来时,压迫的气势令人感到窒息。
好一会儿,他压紧了嗓音开口,“你要他带你去哪儿?”
林默言冷笑一声,没有回话。
但表情明明白白写清楚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云深心口攒上一股怒气,“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别想走。”
林默言仍是没理他,格外冷漠的眼神仿佛一把刀,狠狠捅进了他心窝子里。
顾云深只觉得灵魂深处都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不安。
他大步往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林默言,你说话!”
林默言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后,就很快收回目光。
她能说什么?
厌恶他还来不及呢,此刻看见他,她心头翻江倒海的恨。
恨他,也恨自己,更想逃得远远的,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越是不安,顾云深语气越是冲,“林默言,我在问你,你要和他去哪儿?”
顿了顿,他又恶狠狠加了句,“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林默言扯了扯嘴角,总算吭了声,“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干什么?”
顾云深瞳孔一缩,还想说什么,触及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是来看她的,不是来吵架的。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说。”
林默言愣了愣,定定看了他好半晌,似乎难以置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捂着肚子,都感觉到反胃的难受了。
她别过脸去,咬紧了唇颤声道,“顾云深,你知不知道,现在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跟你回去,是让你再继续折磨我吗?”
顾云深表情一僵,心头陡然闷疼的厉害,以至没办法紧握她的手。
林默言裹紧了被子,抵触的姿态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顾云深心脏再次遭受暴击,也尤其不甘心,“孩子的事,我很抱歉,但当时你做得太过分了,我……”
后面的话,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林默言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干坐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周围就像竖起了铜墙铁壁,他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直到沉默了好半晌,林默言才偏头看了他一眼,“不说了?那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
顾云深站在她跟前,挺拔的身形微微弯下,似乎企图看清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眼里还有没有他。
但他失望了。
之前唯一能牵动林默言的,就是少年的那段情谊了,如今她避之不及,只想忘掉。
她和顾云深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只余恨意。
两人无声对峙半晌,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了三个人。
乍一看到顾云深,陆嘉年瞬间气得眼红,“你又来干什么,你……”
“哎,哎,嘉年,你回来!”身后一个女人叫住了他。
温晨则是立马来到床边,警惕的瞪着顾云深,“默言姐,你没事吧?”
林默言轻轻摇头,看向了那个女人,有点懵,“大姐?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女人穿着正装,三十余岁,身材高挑,保养的极好,面容昳丽妖娆,漂亮的双眸又带着凛然正气,眼神轻飘飘看过来时,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妥妥的气场两米八。
是沈行川的大姐沈行云。
沈家这一代从政中最有出息的孩子了,即便因为是女孩子,在职位上确实有点弱势,也丝毫不输其他人。
沈行云轻轻一笑,“行川说温晨还小,嘉年又动不动要跟顾云深打架,再加上我也是女人,方便照顾你,所以就让我过来镇镇场子。”
温晨,陆嘉年:“……”
他们也能靠得住好么!
林默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大姐,太麻烦你了。”
沈行云耸耸肩,不甚在意道,“那小子难得有事找我,我怎么着也得帮一下。”
毕竟沈行川离经叛道,非要做生意,引得家里人反对,所以很少和家里联系。
说着,沈行云又看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