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言愣了愣，“你在楼下？”
顾云深又“嗯”了一声。
她没有动，冷静道，“民政局早下班了，要离婚的话明天吧。”
顾云深冷笑，“我进去找你，还是你自个儿出来，挑一个吧。”
“你又要干什么？”林默言莫名其妙。
“我耐心不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后，她还是下去了。
夜色很沉，月光隐在云层后，稀疏洒落下来，拉长的人影与树影交叠着，是惨淡的颜色。
顾云深还穿着西装，身形修长，笼罩在这冷淡月色下，仿佛遥不可及的神祇，那眼神却是深冷的，无端让人心底发寒。
林默言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什么话，你说吧。”
顾云深看着她，显然隐忍着怒火，“跟我回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冷硬的加了一句，“你知道，反抗是没用的。”
林默言顿时火起，“顾云深，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顾云深大步走近，一把拽住她左手，压迫的气势直逼心脏，“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别让我逼你。”
“你现在不就在逼我吗？”
“上车！”
林默言又气又无奈的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回了南园。
容姨正坐在客厅里，见两人回来，惴惴不安道，“先生。”
“去做晚饭吧。”
顾云深面无表情扔下一句，拉着林默言回了卧室。
随后满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将她抵在墙上，狠狠掐住了她下巴，“林默言，你还真有本事啊，敢让奶奶威胁我离婚！”
林默言疼的直抽气，好一会儿才平静道，“所以呢？明天去离婚吗？”
“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样？”
大概是被他折腾到无语了，现在听到他拒绝的话，林默言还是很冷静，“顾云深，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爱我，我也累了，彼此放手不好吗？”
顾云深深深看着她，一时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来。
他只觉得憋屈极了。
顾老太太把他叫回去后，狠狠训斥了一顿，要他放林默言离开。
林默言最是心疼老太太，平时有什么事都不会麻烦她，可见这一次决心有多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心慌，怕自己拦不住。
林默言太冷静，太疏离，再不是以前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他松开手，语气竟缓和了些，“你觉得我不爱你，那以前呢，我有爱过你吗？”
林默言一愣，脱口道，“没有。”
“既然都一样，那你还在闹什么？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你说什么？”
林默言心神一颤，错愕的瞪大了眼，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以前，她以为他俩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她以为真心付出，他总可以看到她的好，结果他只把她当替身。
秦玉菲回来后，什么都变了。
三年来，两人本就不多的情谊，彻底消磨殆尽。
那些伤害还在，他怎么能说出要像以前一样的话来？
她在他眼里，就这么没有尊严吗？
他这话，当真叫人伤心极了。
她想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顾云深，为我考虑一下，就这么难吗？”
“默言。”
顾云深抬手，轻抚着她的脸，“我知道我爸妈对你不好，但只有要我在，谁都不会把你赶出顾家。”
听到这话，林默言完全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悲哀，“那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呢？”
被圈养起来，毫无人格的金丝雀吗？
顾云深毫不犹豫道，“你可以继续当你的顾太太。”
林默言眼一闭，彻底不抱希望了。
她狠狠一咬牙，用力推开他，冷冷道，“顾云深，我现在只要离婚。”
顾云深神色一冷，咬紧牙关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默言，我看你是被奶奶惯的得意忘形了。”
林默言心尖一颤，继而平静的笑了下，“随你怎么说，你要不离，那就起诉吧。”
“你……”
顾云深没想到她坚决到这个地步，被堵的险些说不出话，最后摔门离去。
林默言走到窗边坐下，吹着冷风，内心百般焦躁。
晚些时候，容姨敲响了房门。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做了您最爱吃的。”
林默言实在没胃口，拒绝了，“明天再说吧。”
“可再怎么样，您也别跟身体过不去啊，您伤还没好呢。”容姨劝着。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嘲讽一笑，“我现在困在这儿都出不去，只怕身体都不是我的了吧？”
容姨劝不住，最后离开了。
顾云深知道后，神色更冷硬了，“那就让她吃点苦头，看她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林默言几乎枯坐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精神便格外不好。
容姨送早饭上来，见她这般，也是心疼，“小姐，您跟先生还能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