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泽啧啧叹声,“顾云深啊顾云深,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别扭了?”
“你想多了。”顾云深波澜不惊。
“行吧,我发张照片给你看看。林医生应该是跟别人回家了,不仅仅是放烟花哦。”
顾云深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照片上,是林默言和陆嘉年并排走在机场的身影,一个温婉沉静,一个内敛温和,看着就很登对。
程景泽有个朋友知道他比较关注市医院的林医生,所以看到后,随手拍下来发给了他。
程景泽道,“然后我调查了一下,他们大概是去燕城了,陆老板的老家就在那边。”
顾云深的呼吸陡然乱了几分。
他紧攥着手机,手背青筋凸起,有股要硬生生捏碎的错觉。
她怎么敢的?
他昨晚就该把人带回来!
燕城。
从景城坐飞机过来,两个多小时,这边也是临海,景色宜人,宜居宜业。
林默言和陆嘉年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一处复古风的建筑前。
房屋不大,周遭绿林掩映,极为雅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精心设计而成。
进屋后,前院一颗参天大树,下面摆着白石圆桌,桌上堆着散乱的棋子,墙底下一排说不出名字的盆栽花植,格外赏心悦目。
穿过一条走廊后,场地便开阔起来,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是几间连着的小屋子,堆了一些雕刻需要用到的材料,还有没完成的木材家具和玉石摆件儿。
再往前走,就是居住的后院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主人忒会享受。
然而等到走近时,才发现一个穿着不甚讲究,头发花白又凌乱的老头子就这么躺在了院里的躺椅上,身上盖着旧旧的灰黑色棉服,呼噜声震天响。
与这儿雅致的环境格格不入。
墙头上有路过的白色小猫,乍一听到那打呼声,登时弓起身哈了一声,而后转身轻巧的蹦了下去。
陆嘉年无奈叹气,“好在这儿不是很冷,也亏他睡的下。”
他走过去,不轻不重摇了下躺椅,“起床了,师傅!”
“哎,谁呀,别打搅我好梦!”老头儿很不乐意的哼唧两声。
陆嘉年默不作声捡起一根草,在他鼻间撩了几下。
接着便是猝不及防的喷嚏声,老头带着满身火气醒了,见是自个儿徒弟,更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臭小子,一年都回不来几次,一回来就气我,嫌我老了抽不动你了是吧?”
别看他年纪大了,动起来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林默言站在一旁,笑眯眯看戏。
“哎,言言也回来了,快坐快坐!”
老头儿立马收敛了不正经的模样,高兴的笑眯了眼。
林默言把新年礼物放下,又打了盆热水,放在院里石桌上,朝他努努下巴。
“来吧,师傅,洗个头。”
燕城是陆嘉年的老家,他离开后,没过几年家里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儿子不回来,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陆嘉年就回去了,之后就意外碰上了江成瑜。
江家儿子成器,生意做大了,江老正愁这一身雕刻手艺无人继承,看中陆嘉年后就把人给拐走了。
如今年纪大了,就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儿,再雕些好玩儿的东西,清闲归清闲,生活习惯就懒懒散散了。
江成瑜抓了抓头发,“我前天洗过了。”
“那你瞅瞅你的手。”陆嘉年拆台。
他立马背过手去,瞪眼道,“要你管!”
陆嘉年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打算收拾两间房出来。
他和默言没有亲人,正好老头子也不喜家里应酬,每年就来这儿过年了。
宁安认生,一个地方待惯了,就不爱跑这儿跑那儿的,所以没跟过来。
江成瑜乖乖坐下了。
林默言扒拉了一下他头发,果然满是木屑的灰尘。
她无奈笑了下,“把手也拿给我看看。”
江成瑜又乖乖呈上双手。
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带着薄茧,这会儿又添了几道新口子,刚刚抓了头发,又沾上了灰尘。
林默言心疼,想起他那句“一年都回不来几次”,也心酸。
“哎,言言你别哭啊!”江成瑜立马出声解释,“就是年纪大了,有点老眼昏花什么的,看不清,就伤了手,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谁哭啦?”林默言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会这样,我这次特意带了药,好好擦,不然不给吃饭!”
江成瑜顿时委屈极了。
洗完头后,林默言拿着吹风机吹干,又仔仔细细梳好了,还给他洗了手擦了药。
本就是英俊的老大叔,这会儿看着都精神了许多。
她笑眯眯夸赞,“咱师傅真帅!”
“那必须!”江成瑜很嘚瑟的一条眉毛。
“对了,江叔叔没来吗?”
“早上来的,待了没几分钟,家里还有客人,就回去了。”
林默言耸耸肩,没多说了,转而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