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烟瞥了一眼巷子里的李强,手伸进口袋里,咬咬牙,上了男人的摩托车。
不是她有自我牺牲精神,而是在她每一个梦境里,徐锐泽的结局都不算好,不是坐牢就是残废,家破人亡。
现在两人领了证,是夫妻,他的结局关乎着自己的命运。
摩托车在夜风里疾驰,出了厂区,左拐右拐进了小路。
宋南烟手在口袋里动了动,丢下一颗糖。
今天宿舍区的不少人都知道宋南烟和徐锐泽的婚事要下定了,宋母买了不少糖,顺手就在宋南烟口袋里塞了一大把,让宋南烟出门的时候应付人用。
谁知道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她不确定这些糖明天会不会被人打扫掉,也或者,会被不知情的人捡走,她只怕被这些人发现,所以糖果都丢在不起眼的草丛里。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男人在故意绕路,她已经不止一次从同一条路的不同岔路口出来,又拐进另一条路。
宋南烟口袋里的糖不多了,果断停下了动作,等摩托车平稳向前的时候,才又丢了一颗。
只是这里离上一颗糖的位置离得似乎有点远,宋南烟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回头还能不能找到。
终于,一阵颠簸后,摩托车停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
男人支好摩托车的腿,“到了。”
宋南烟跳下车,看着眼前的仓库。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地方,她也是两眼一抹黑,但是看着外观从前应当是集体仓库,仓库周边都黑漆漆的,只在边角的位置有灯光,那里停了一辆黑色红旗牌的小汽车。
宋南烟被男人领进小屋。
里头烟雾缭绕,坐了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好几个脸上都还挂着伤。坐在正中的男人明显不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三十上下的年纪,虽然也在跟其他人一样抽烟说话,但是他周身的气度完全不一样。
有一股淡淡的压力感在无形中释放,那是上位者的气度,跟秦少礼身上的气质类似,是笑着的,但是自有威信。
而周边这些人,应该就是最开始砸了李强摊位的人。
带她来的男人没有骗她,这些人就是徐锐泽被抓走的罪魁祸首,中间那个男人,是主使人。
宋南烟脑海里一瞬转过很多种想法,但是落在现实里也不过几秒,她抬脚跨进门,无视屋子里缭绕的烟雾和目光,从容看向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您找我。”
男人挑眉,抬手把烟掐灭在边上的烟灰缸里,饶有兴致道:“宋南烟?”
他一挥手,屋里的男人渐次退下。
不少人从宋南烟身边路过,眼神带着玩味,还有几个促狭着打了声呼哨,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宋南烟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点三脚猫的心理战,对她这种上学时候就接受各种特训的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男人从头到尾一直在端详宋南烟的脸色,不由挑眉,“这你都敢来,就不怕我们对你做什么?”
宋南烟无所谓道:“我就算不来,你们也会想办法把我绑来。还不如我自己来。”
男人眯着眼睛笑,“没想到你对徐锐泽这么好。”
宋南烟道:“他是我丈夫,不对他好对谁好?”
男人道:“你对他这么好,也没什么用啊。他就是徐家养的一纨绔,以后徐家的东西他可都没份,要仰仗他大哥过日子的。你瞧瞧,随便来个人,都能让他动弹不得,没了徐家,他就什么都不是。这些,你结婚前没打听过?”
宋南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知道的这么仔细,你喜欢他啊?”
男人:“……”
他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看向宋南烟的目光凉了下来,“真傻还是装傻?”
宋南烟索然无味地啧了一声,“不是喜欢他,总不能是看上我了。”
男人刚冷下脸,倏然被逗笑,“要是真的看上你了,你跟徐锐泽离了,跟我怎么样?我看你挺对我胃口的。”
宋南烟认真地摇头,“不行。”
男人疑惑挑眉。
“你没有徐锐泽好看。”宋南烟淡定说完。
“……”
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男人嘴角抽了抽,“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外头那么多人,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宋南烟淡定道:“你把我弄死了,以徐锐泽的性子只会不死不休,别说夏云琦,怕是你们也难独善其身。”
男人面色不变,狭长的凤眸里却是闪过一抹阴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宋南烟懒得跟他掰扯,“你要开什么条件直接开就是了,能接受我就接受,不能接受我该回去了。徐锐泽家里人还在我家,再不回去该要说我不懂礼数了。”她顿了顿,看向男人的脸,“不过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你们也算是达成了。”
冯之廷没有否认,淡淡道:“这只是前菜,你们动了我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也听说你在江城那边表现很不错,你要是现在和他离婚,我能保你无虞。”
宋南烟道:“我能不能全身而退另外说。劝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