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烟楞了一下,旋即就意识到他说的什么,道:“不用,天海那边确实是在招人。”
她也只是顺便而已。
唔,若是非要说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徐锐泽送的礼物很得她心意,她这个人,从不喜欢欠别人的,尽力对他身边的人好一点。
天已经黑了,村里又是土路,蒋大力撑着拐,走得有点费劲。
宋南烟走的很慢,还是需要等他一下,“合同我已经拟好了,不过我这几天要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再拿给你。这次我来,是有其他的事儿。”
到了蒋大力家,宋南烟掏出口袋里的图纸,正是她给秦家画的婚纱图纸的分片,“上半身这些花纹需要白色蚕丝线满绣,因为线里要串一些透明的光珠做折光用,所以机器不能完成,只能手工。需要质地轻盈干净,你看看我们能做吗?”
蒋大力拿到图纸只看了一眼,就道:“能。”
宋南烟就没准备他说不能做,连材料都带来了,就是从覃天海那里要来的现成材料,不算多,她就装在包里,“不够的你去天海裁缝铺跟老板说一声,就说是我要的。”
她又从包里把剩下来的钱拿出来,“那件衣服卖了一千,除去绣样的三百八十块钱,一百二十块钱的布料和材料钱,还有八十块钱给了婶子的手工钱,还剩下四百二十块钱,我们对半分,这是你的那一份。”
她点出钱放在桌子上。
蒋大力忙道:“我这……”
宋南烟及时打断他的话,“这次是特殊,只有我跟婶子赶工,所以所有的人工都算在我和婶子头上。店里也没抽成,所以只这一次会多一点。咱慢慢做,总会做大的。”
蒋大力没再推辞,拿了钱,准备把家里的机器都换一些新的,上次看宋南烟用得有点吃力。
一切都交代完,天都快黑透了。宋南烟骑着自行车来的,蒋大力正愁要怎么送她回去,结果刚出家门,就瞧见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宋南烟也看见了,正想转头跟蒋大力告别,一转头,人已经溜没影了。
徐锐泽听见这边的动静,抬脚大步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宋南烟手里的自行车,声音低沉好听,“谈完了?”
宋南烟点头,“嗯,你怎么来了?”
徐锐泽沉吟一声才道:“刚好在这边办点事儿,圆圆说你在这边。”他偏头看宋南烟,“吃饭了没?”
宋南烟在天海裁缝店的时候,吃了点点心,在蒋婶子家里,也被塞了一根儿早玉米,蒋奶奶还给了她个鸡蛋,还在包里呢,她以为徐锐泽是饿了,伸手从包里把鸡蛋掏出来递给他,“喏,还是热的。”
徐锐泽拿过鸡蛋放进她口袋,反手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宋南烟都没料到他有这样的动作,抽手都没来得及,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攥住,脸上腾地冒气一阵红云,心跳也跟着加快,一声一声的,跳得她胸口都有点痛了。
她后知后觉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徐锐泽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但他也只是牵着,一手推着自行车,什么都没做。还没出村子,她又不能喊,只能由着他去。
上了路,她才小声道:“你放开,让人看见了。”
徐锐泽:“天这么黑,二郎神嘛还能看见?”
话音刚落,对面就走来两个女孩,应该是附近玩具厂刚下班的女员工,瞧见两人的动作,激动道:“看!这还有对儿野鸳鸯!”
宋南烟:“……”
徐锐泽:“……”
徐锐泽一个冷眼过去,故意恶声恶气道:“什么野鸳鸯,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媳妇!我俩有证!”
两个小姑娘被一吓,赶紧跑了。
宋南烟也放弃挣扎了,被这么一刺激,甚至连心跳都平稳了很多,无语地看向徐锐泽:“你刚刚是不是还准备把结婚证掏给别人看?”
差点就掏结婚证的徐锐泽眼神乱飘,“怎么可能?我没事儿带那玩意儿干啥。”
“呵呵。”她指了指自行车,“你看咱俩像不像有车不骑的傻子。”
回去还老远呢。
骑摩托车还要十五分钟,自行车怕是要蹬四十分钟才能到,宋南烟可不想走路。
徐锐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宋南烟的手,跨上自行车,“你上来。”
宋南烟刚侧身坐稳,徐锐泽就说:“你抱着我,免得摔了。”
宋南烟不肯,“我坐的稳,摔不……啊!”
徐锐泽忽然把车蹬出去,速度快的宋南烟差点摔下去,下意识伸手搂住了男人精壮的腰。
男人极轻地笑了一声。
宋南烟脸上蹭地又红了,“徐锐泽!”
怎么这么幼稚啊!
还以为他一直沉稳老成呢!
合着都是装的!
徐锐泽的声音混着迎面而来的风,车速慢了下来,“早跟你说会摔。”
宋南烟:“你正常骑我就不会摔。”
徐锐泽不吭声,埋头骑车,风灌满了他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鹰。宋南烟鼓着腮帮子,想咬人,可是不经意间,就翘起了嘴角,偏头看了一眼天空。
这时候海城的夜空还是瓦蓝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