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头,就见宋南烟满头是汗踏进门来,她手里还拿着个纸袋子。
好久没这么玩命跑步,宋南烟喘的不行,但是步履稳定,径直走到里间门口,对上孙老板幸灾乐祸的眼睛,“要这么说的话,血是红色,穿红岂不是更不吉利?”
孙老板就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自古红色是喜,白色是丧!这是老祖宗传来的东西,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多呢,还说非礼勿看,非礼勿听。从商贵诚,你听了吗?古代商人还下九流呢,你下了吗?”宋南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孙老板被噎得不轻,“你你你,简直强词夺理!你自己满海城去打听打听,谁家结婚用白色?”
宋南烟暗道,你怕是没见过婚纱。
其实婚纱在这个年代已经很流行了,海城中心、东城那些沿海发达城市的婚礼上已经开始大面积用白色。只不过厂区这里稍微偏僻了一点,思想介于城市和农村中间。
有婚纱,但是还是沿袭老一辈的传统,用的大红色。
徐锐泽送给宋南烟的婚纱就是大红色。
她都懒得跟孙老板废话,直接进门,拿出纸包里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燕子,别在了张太太的胸口,那几颗珍珠的上方。
然后手一抖,从袋子里拿出个火红色的兔毛坎肩。
原本就气质卓然的旗袍瞬间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活脱脱一个民国军阀太太,可张太太虽然胖,但生在长相端正,即便这么穿也一点不显得妖娆,反而多了几分上位者夫人的贵气。
宋南烟理好了坎肩上的暗扣,“您女儿的婚礼的时候应该已经入秋了,只穿裙子不合适,配上这个正好。”
值得一提的是,这坎肩是在蒋大力的玩具作坊里捡的。蒋大力拿着玩意儿做玩具的尾巴,恰好有一块还没有裁剪,刚好!
“这一身白,都是为了不抢这坎肩的风头。何况白色有纯洁忠贞之意,这是婚姻的底色,也是您对小夫妻的期许,您觉得呢?”宋南烟徐徐道。
她声音好听,不疾不徐,尤其是,处处都点在张太太的点上,让她不知不觉地就跟着自己的死路走。
张太太低声道:“纯洁,忠贞。”
是了,那才是婚姻的底色,喜庆不过是暂时的,忠诚却是永远的。
想到这里,张太太露出了踏进天海裁缝店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说服我了。”
她指了指胸口的立体小燕子,“这是什么?”
宋南烟看着张太太的眼睛,“是如燕归巢。”
巢就是那串珍珠,珍珠在张太太心口。
张太太楞了一下,旋即就红了眼圈,“大家都说鸢鸢得了一门好婚事。”
可没人知道她是远嫁,也无人体会她心里的舍不得。
好一个如燕归巢啊。
“总会回来的。”宋南烟道。
张太太伸手拉住宋南烟的手,像是抓住某种期许,“对,总会回来的。借你吉言。就这件了,你开个价。”
宋南烟道:“一千。”
覃天海:“???”
覃天海差点一个趔趄摔了。
怀疑宋南烟才是那个故意想砸了他店的人。
一千!!!
服装厂正式工一个月才四十块钱。
一千块钱,要去抢啊。
宋南烟却不觉得贵。
一千块钱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万不到,现代会去定制礼服的人,这点钱不过是毛毛雨。
她在现代一张图也要上千万。
张太太这身定制上的绣片和那个3D的乳燕,以后升值空间都不止这些钱,更何况这衣服还是她单独设计的。
何况还是真丝面料。
这是她的第一个私人订制的订单,单价不能压得太低,否则以后就算有名声也不好做。
覃天海刚要打圆场,说宋南烟是瞎说的,张太太随口道:“行。”
“咳咳!”覃天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扣掉以前的押金一百,张太太的九百块钱,当场就付了,覃天海拿着钱,人还在云里雾里。
宋南烟给张太太展示了一下活扣的绣样,倒是让张太太惊艳了一把。
她要是不上手,根本看不出这个是可拆卸的。
“衣服送洗的时候,绣样要单独处理,妥善保存。这是古董。”
是古董就会升值。
张太太听懂了,感激道:“谢谢。”
“应该的,欢迎您下次光临。常服不会这么贵,您放心。”宋南烟道。
张太太莞尔,“我还在想平时怎么办!你这么说,以后我就不去别家了。但我们也说好了,我来这,只认准你。”
“荣幸之至。”宋南烟笑道。
张太太走后,店里有短暂的死寂。
一千块哪!
就算是正式工人,两三年的赚。
这丫头一天就做到了。
孙老板嘀咕:“拿白布糊弄人家!会遭报应的!”
宋南烟背着手踱步到孙老板跟前,道:“孙老板,我们打个赌,不出两个月。新娘子结婚都穿白。”
孙老板简直要笑,“行,你要是有本事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