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孙老板要转过身来,覃天海嗖地一下弯下腰,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把抢过镇纸,揣进兜里,嘴里夸张道:“哎呀呀!孙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身体虚成这样,平地走路都能给自己摔成这样!”
孙老板捂着额头气到手抖,“分明就是你们砸的!”
覃天海笑眯眯地,“这光天化日的,哪能呢?您瞧瞧这地,比我的脸还干净,砸你的东西总不能凭空消失吧。”他问身边的店员“你看见了吗?”
店员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瞧见孙老板摔了。”
另一个店员道:“老实说,上次在咱们店里摔劈叉的还是一只狗!”
孙老板:“……”
覃天海抬手指他,“你怎么能说孙老板还不如条狗呢?”
“你你你!”孙老板手抖啊抖,奈何现在店里都是覃天海的人,全无证据,他气冲冲地转身,“覃天海,我倒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做成张家这一单生意!我可告诉你,近几天孙记就要出新品了,我要是租到了其他门店,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可别哭着来求我!”
“放心吧您嘞,我求人也求不着狗,不,您头上去啊。”覃天海气死人不偿命。
一迭声把孙老板送到门口。
孙老板又是一个趔趄,“啊!”一声,直接从覃天海店门口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您瞧瞧,摔了吧。”覃天海招呼来往的人看,“大伙儿给做个证啊,他自己摔着的,咱们可是一根毛都没碰到他的。瞧瞧这额头摔的,晚上不用点灯了吧?”
孙老板捂着脸站起来,有理说不清了。
覃天海借着这个势头,把八辈子的缺德话都说完了,双手撑着裤腰带站在门口,那叫一个身心舒畅啊。
老婆生孩子都没这么痛快过。
他哼着小调进了屋,立马就换上一张哭丧脸,把镇纸丢在桌上,“你可真够虎的,他是什么人,你说揍就揍了,万一以后找你怎么办?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哪是这种老瘪三的对手。”
宋南烟埋头画图纸,头都不抬,“不是有你吗?”
他捡图纸的动作可是嗖嗖的。
覃天海愣了一下,一拍大腿,“也是,不还有我嘛。”他话头一顿,苦哈哈道:“我还是担心担心我自己吧。张夫人这单做不成,我这店怕是真保不住了。你别看她男人是鞋厂厂长,跟你们服装厂的江厂长可不是一个路子的。”
“张厂长是当兵退下来的,据说职位还不低。”他指了指上头,“上头有人罩着呢。你看那姓孙的嘴脸,就知道他这回是吃定我了。”
宋南烟低头画图,好一会才道:“放心,一定能做成。”
她语气淡淡的,莫名给人一种笃定的力量,覃天海忍不住就跟着他的思路走,“那料子怎么弄?”
宋南烟收起手里的东西,“就用白料。你先去拿给我,若是好的丝线也带过来,我出去找个人。”
要用白料,上面就得绣花。
精细的刺绣这时候怕是不好找了,但是她想到了徐锐泽找人做的那批头花,那么小的向日葵后面绣字儿,她是废了功夫才完成的,但是徐锐泽做的那批赶着时间。
却绣得跟自己做的一模一样。
紧急赶工,要是能找到这批人就好了,以后也能加强合作,不管什么时候,纯手工的东西都是最值钱的。
现在的问题是,徐锐泽走了,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这个人。
她想到了李强,他整日跟在徐锐泽后头,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宋南烟出了天海裁缝铺,在街上转了一圈,但是她运气不好,没碰到李强,她折回头,准备去服装厂的车间找王鑫,刚走不远,身后传来摩托车拧油门的嗡鸣。
她下意识往边上避让了一点,摩托车一阵风一样,蛮横霸道地擦着她身边过去,险些把她带倒。
宋南烟皱眉,正想着这样的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可别撞到了人,就听见前面“砰!”的一声。
是刚才的摩托车撞到了一辆驴车。
摩托车上的两个年轻男人身手灵活,在摩托车快要撞到驴车的时候就跳了下来,驴车上的人就比较惨,驴受了惊到处窜,他死死拉着缰绳,被驴从车上扯到了地上,却还是不肯松手,硬是把驴拽到了墙跟前。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挽着缰绳,艰难地站起来。
周边的人群传来惊叫声,“怎么驴车还往街上走啊!有没有点自觉!”
“大家快看,这人他是个瘸子!”
“难怪连头驴都制不住。”
男人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话,弯腰低头,一瘸一拐地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捡回驴拉着的板车上。
“他妈的死瘸子,我们刚买的摩托车都被你撞坏了,赶紧给老子赔!”骑摩托车的两个年轻人也窜起来指着男人骂。
男人也不理他们,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旧衣服,很珍惜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安放在驴车上,就在他伸手要去捡下一个包袱的时候,摩托男一抬手,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上,抬脚就要往他胸口上踹,“装尼玛的聋!”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脚,就在他以为又要挨顿打的时候,巷子里忽然飞出来一根木棍,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