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羽辰的最后一片衣角也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淳于老夫人当即好整以暇的看向一派温雅的少年,声音沉肃。
“说吧!要给老身讲什么故事啊?若是讲的不好,莫怪老身将你兄长带上来一块儿说教!”
面对淳于老夫人威胁似的催促,许玲珑则是不紧不慢的拉了一旁的椅子过来,端正的坐在淳于老夫人的对面,表情严肃的看向她。
淳于老夫人看到许玲珑这般神情便是一愣,自刚进来开始这位长相十足貌美俊逸的温雅少年便一直是嘴角含笑的,是个十足讨人喜欢的模样。
可现在,哪儿还看得到刚才那笑容浅浅温雅的模样,满脸的淡漠,一双黑眸宛如那深邃的古井,透着一股清冷。
如今一看,这少年倒是和谢羽辰有着兄弟的模样了。
一样的俊美,一样的清冷矜贵,那一双漆黑幽深满是淡漠的眸子,简直是如出一辙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淳于老夫人又想到了刚才离开的谢羽辰。
忽然就叹了口气,这突如其来的叹气把刚准备好讲故事的许玲珑给吓了一跳,那到嘴的故事当即便转了话头。
“老夫人作何叹气,我可还未说故事呢!老夫人莫不是瞧见了未来说故事的我,觉得不好听而叹气?”
刚说完,许玲珑就瞧见刚才还似乎对着他们有些不满的淳于老夫人,此时却是满脸的愁容,双眉之中堆积着无奈和颓唐。
这般仿若一瞬间便失去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枯萎起来。
淳于老夫人听到许玲珑的询问,也只是苦笑了一声道:“若是能见到未来的光景,那老身便也不会允你说故事了。毕竟听过一次,何必听二次。不腻得慌么?”
一边说着,淳于老夫人的目光越过许玲珑落到了下面又换了一台戏的伶人身上,声音仿若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缥缈又恍惚。
“就如这下边的戏折子,老身不过是看过一次觉得有趣,家中人便以为老身喜爱的紧,时常将戏班子请来唱戏。但再喜好的戏折子,看久了,听多了也就腻了!”
许玲珑怔然,却没有顺着淳于老夫人的话说下去,只道:“那老夫人现在可还想听故事?”
淳于老夫人目光收回,眸子微阖,眉宇之间染上了些微疲倦。
“听,怎的不听!这年头,有耐心同老身这样的老婆子说故事的少年可不多了!”
许玲珑没去计较淳于老夫人口中只有少年,只是微微一笑便开始讲起故事来。
“其实,这说是故事不如说是修竹兄长和嫂嫂的相濡以沫的经历。”
少年的声音低醇,带着微微的柔和,宛如那三月中明媚的春光叫人忍不住沉溺进去,懒洋洋的睡上一觉。
淳于老夫人此时便是这般感受,懒洋洋的十足放松。
却也并没有真的睡过去,作为南域标准的大家闺秀出身的淳于老夫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客人面前,特别还是一个小少年的面前如此的失态。
是以,淳于老夫人只是稍稍的放松了心神,让自己放松的同时却也认真的听着少年讲述的故事。
但,明明只是打着应付一下少年的淳于老夫人,却慢慢的被少年所讲述的故事所吸引。
被那故事中的少女所吸引,那少女是那般的肆意潇洒而不受拘束,以一女子之身白手起家,并做大做强,从平平无奇的一介村姑翻身成为县城之中众人竟相巴结的存在。
这是淳于老夫人,用尽一生都无法想象的一种场景和奇特的经历。
在少年的讲述当中,那名为许玲珑的少女十足聪慧,也从来不缺乏奇思妙想。
便是最为微末的时候,为了身为其夫君的谢羽辰治好双手,可以去参加院试。
更是以美食为诱饵,最终打动神医出手医治。
以及后来夫君因为县城中权势打压,无法参加院试之时,多方奔走为其寻找解决之法。
后边的各种丰富而有些在淳于老夫人看来是十足离奇的事迹,也叫这个年逾杖朝之年的老妇人心中升起几分好奇和敬佩起来。
毕竟,在眼前这少年有些平淡的讲述之中,不难听出少女的年纪实际不大。
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却本该是无忧无虑,受尽家中人疼爱,安心待嫁的天真少女,却早早地便支撑起了整个家。
叫家中的夫君可以一心向学,还白手起家挣出了偌大的家业。
等到少年讲述完毕,淳于老夫人也有些后悔于刚才对着谢羽辰和‘谢珑’说的那一番话了。
毕竟,那个少女的所说所行可能不是她这等被规矩束缚一生之人可以领会认同的。
但少女那般向上坚韧的精神,还有那肆意潇洒,卓然自信的性格却是叫淳于老夫人向往,喜爱的。
忽的想起来,她尚在韶华之时也是这般的肆意,只是不知何时却又将自己活在了条条框框之中,成为了自己少女时期最不喜之人。
这莫约是沧海桑田了........
淳于老夫人心中有些感慨,睁开微微带着些泪花的双眸看向一旁已经站起来,对着她行礼打算告辞的少年。
淳于老夫人有些干巴的嘴唇微微张合,最终万